天空中驚雷響了一聲後,便沒有了動靜,翻湧的雲霧消散,與之相對應的,度厄羅漢身上的佛光收斂。
他睜開眼,雙眸中迸射出智慧的光,又在轉瞬後收斂。
度厄羅漢見佛門弟子們,兀自沉吟,陷入一種絕妙的境界裡,在佛門中,這是見悟的過程。
眼所見,耳所聞,心有悟。
當然,這和度厄大師的頓悟差了十萬八千里。
度厄羅漢沒有去打攪弟子們領悟,雙手合十,朗聲道:“聖人曰,學無長幼,達者為仙。此乃至理。
“許施主雖非我佛門中人,卻擁有大佛根,另貧僧茅塞頓開,念頭昇華。這恰恰驗證了人人皆有佛性,照見自我,人人皆可成佛的道理。
“多謝許施主點撥,讓貧僧明悟大乘佛法。許施主當為吾師。這第三關,是你勝了。”
玄而又玄的佛法理論,平民百姓們聽不懂,他們從度厄羅漢的這段話裡,提取出核心意思:
許施主牛逼,許施主是我老師,許施主你過第三關了。
“剛才,這位佛門來的高僧,似乎在說:許施主當為吾師?”
前排位置,一位讀書人打扮的男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吾師?
身為武夫的江湖人士激動了。
一直以來,武夫都是被各大體系鄙夷的存在,武以力犯禁,粗鄙的武夫只會憑藉暴力搞破壞、殺人。
除了打戰時有用,其餘時間、場合,毫無作用,反而是九州社會的不安定因素。
而現在,堂堂佛門高僧,二品羅漢,竟然說一位武夫“當為吾師”。
這句話聽在周遭的江湖人士耳裡,簡直是揚眉吐氣,恨不得仰天長嘯。
“整個大奉江湖,都應該記住許七安這個名字,他是真正的武者。”
“武夫體系終於出一位能人,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從未有這樣一位武夫,被其他體系的巔峰強者尊為師長。”
“等我回家鄉,就把這件事廣而告之,這次來京城,不虛此行,長足了見識。”
“那是,以後回鄉和親友喝酒,我能拿出來說個三天三夜........突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
某個角落裡,風韻猶存的婦人,戀戀不捨的從許七安身上收回目光,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得意弟子——銷魂手蓉蓉。
“蓉蓉啊,為師打探過了,這位許大人........嗯,是教坊司的常客。”
濃妝豔抹,卻不顯媚俗的蓉蓉,咬著唇回望婦人:“師父,您想說什麼?”
“咱們江湖兒女,不講究名分。”美婦人幽幽道:“蓉蓉,以你的姿色,給許大人做妻倒是勉強,但身份不夠。做個妾,卻是沒問題的。”
“我........”
蓉蓉是想拒絕的,但那個男人實在太耀眼,耀眼的讓她這樣自恃美貌的女子,也忍不住有些心動。
...........
許七安拾階而上,沿途再沒有遇到關卡,一直走到臺階盡頭,踏入山頂寺廟外的小廣場。
這是一座獨棟寺廟,一字型的屋脊,飛翹的簷角,沒有偏廳,沒有廂房,就一個主殿。
“寺廟裡應該是最後一關,我記得度厄羅漢說過,進了寺廟,如果依舊不肯皈依佛門,那就算佛門輸了.........”
瞬間,許七安在腦海裡回憶了教坊司花魁們傳授的一百零八種招式,以此汙濁內心,整個人染上皇室專屬的顏色。
確認自己成為了一個老色批,他才滿意的頷首,推開寺廟的門,進入殿內。
............
看到這一幕,度厄羅漢雙手合十,道:“進了此廟,便是石頭,也能點化,皈依佛門。”
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聞言皺眉,隨後想起本次鬥法的主題:皈依佛門。
西域使團不但要贏天機盤,還要讓鬥法者皈依佛門,狠狠打大奉顏面。
“臭和尚,本宮要看寺廟裡的情形。”裱裱霍然起身,嫵媚多情的桃花眸,罕見的綻放出狠意,怒道:
“誰知道你們佛門在裡頭設了什麼齷齪伎倆,坑害我大奉的銀鑼。”
她不信許七安會遁入空門,但佛門手段詭異,強行“度化”也是有可能的。看不見寺廟裡的景象,裱裱反而不停腦補,腦補許七安受害。
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既然是鬥法,自然該風光霽月,度厄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