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聲音宛如玉石碰撞,悅耳且有質感:
“無題!?那是不是意味著,不管許銀鑼如何應對,佛門都可以不回應,或不認同,將他困在秘境中,直到他認輸為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各處涼棚裡,文官武將們臉色微變。
仔細咀嚼後,發現確實如此,再困難的關卡,只要有題目,總歸是能攻克的。
最難纏,最無解的是這種沒有內容的鬥法,操作空間很大,不管是武鬥還是文鬥,佛門都可以一票否決。
佛門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這不是耍無賴嗎,既然要鬥法,那便擺開陣勢,文鬥武鬥你們佛門儘管說。這算什麼?”
“耍賴贏的鬥法,恐怕勝之不武吧。”
“王首輔,陛下不在,您出面說句話。”
急脾氣的武將氣的摔杯,指著度厄羅漢等人破口大罵。
文鬥武鬥都不怕,京城高手如雲,雙方見招拆招,各憑本事。但這第三關簡直是無解,許七安不行,那麼換別人上,能行?
被禁軍擋在外圍的百姓聽見貴族們的喝問,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奈何距離遙遠,聽不太清楚。
“怎麼回事?涼棚裡的諸位大人似乎很憤怒。”
“似乎在說佛門耍賴?”
“佛門怎麼耍賴了,哎呀,急死了,是不是這第三關有什麼玄機?”
議論的聲音裡,一位江湖人士沉著臉,朗聲道:“諸位,我剛才聽到了,事情是這樣的........”
武者耳力極強,普通百姓聽不見,但靠近前排的江湖人士卻聽的一清二楚,當即把第三關的玄機廣而告之。
“無恥!”
有讀書人勃然大怒,“想我讀書十幾載,從未遇見如此卑劣無恥之人,堂堂佛門,為贏鬥法竟如此下流齷齪。
“是不是怕了我們許詩魁的刀法,才故意使這下三濫的手段。不管考校還是鬥法,都應該堂堂正正,人不應該,至少不能........
“科舉這般天大的事,都還有考題呢。”
百姓們群情激昂,痛斥佛門無恥,可恨手裡沒有臭雞蛋和菜葉子,不然統統丟過去。
有了許七安前面的兩刀,平民百姓已經從“佛門真強大”的觀念轉變成“佛門不過如此”。
這都是許七安帶來的自信,帶來的底氣。
無數百姓心裡都是驕傲著的,與有榮焉。
現在,見佛門如此無賴,設套坑許七安,平民們勃然大怒,又開始推搡禁軍,一副要衝進來揍光頭們的姿態。
“阿彌陀佛,無題亦是題,人生變幻無常,莫非時刻都有“題”等待諸位?”
度厄羅漢祥和的聲音傳遍全場,似乎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讓外頭的群眾不自覺的安靜下來,並認為他說的有理。
佛門七品,法師境的能力。
不止是百姓,就連涼棚裡的貴族們,也收斂了怒火,微微頷首。
“無恥!”
就在這時,怒喝聲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發現竟是個面生的俊美書生,他施施然的走下涼棚,來到廣場,冷笑的望著一眾和尚:
“難怪你們和尚都是光頭,原來是把腦袋上的頭髮藏進了心裡,外表風光霽月,內心藏汙納垢,可恥!”
淨塵和尚皺了皺眉,“這位施主........”
“誰是你們施主,許某一個銅板都不會施捨給你們,逢人就叫施主,可恥!”
“你......”
“你什麼你,好一個佛法高僧的大師,你也是佛陀出家前斬出的執念麼。”
佛陀出家前斬出的執念?!淨塵一愣,接著大怒,這是在侮辱誰呢。
“施主身為讀書人,張口閉嘴只會罵人,這就是大奉的讀書人?”
“我從來不罵人,我罵的都不是人。”
佛門眾人皆露出怒色,瞪著許新年。
“怎麼滴,不服氣?幾位高僧遠道而來,提出鬥法,大奉是禮儀之邦,僅派一個銀鑼出面,已經給足了爾等臉面。
“哪知爾等臉皮竟比京城城牆還厚,難怪二十年前山海關戰役能打贏,確實多為依仗諸位。南北蠻族聯軍十年都攻不破大師們的臉皮。
“偏偏諸位大師還沒有自覺,不自覺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用。”
“豈有此理!”
淨塵和尚霍然起身,僧袍鼓舞,他怒目圓瞪,彷彿盛怒的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