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悅耳,具備清亮的質感。
頭戴蓮花冠,身披太極魚,眉心一抹硃砂的洛玉衡走出靜室,秀髮在風中狂舞。
她抬頭望著佛臉,伸出了白皙的右臂,五指驟然一握,池水裡,一把鏽跡斑駁的鐵劍破水而出,落在她掌心。
洛玉衡輕輕丟擲手裡的鐵劍:“去!”
劍氣如虹,沖天而去。
初時,它宛如一道細細的火光,宛如逆天而上的隕石。
不多時,劍尖撐起了一道直徑百米的弧形氣罩,那是空氣阻力形成的氣波。
再過片刻,火紅色的光芒照亮了金色的天空,與金色法相交相輝映,那道原本的細線,已經壯大的難以想象。
宛如一掛紅色的瀑布。
金身法相冷哼一聲,滾滾黑雲中探出兩隻擎天巨掌,要將劍光抓住。
兩隻金色巨掌合攏,恰好將璀璨如星河的劍光夾在掌心。
下一刻,焦雷在京城上空炸響,法相的雙手一寸寸崩潰成金光,接著是佛臉崩散,紅色的劍光混雜著金光,交融成瑰麗的七彩之色,在夜空中流舞。
這副瑰麗萬千的景象,對京城百姓而言,恐怕是一輩子都沒見過的。
“啪嗒.......”
剛艱難起身的許平志,又跪了下來。
許七安和許新年再次別過臉去,不去看父親(二叔)丟人的一幕。
剛才出手的是洛玉衡?不愧是二品道首,這一劍如此衝著我來的話.........許七安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和洛玉衡打過幾次交道,儘管知道對方是道門二品,但對她的實力缺乏清晰的認識。
直到此刻,許七安才清晰意識到道門二品有多強。
“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人這麼兇,我以前肯定不敢盯著她胸脯看........”許七安脊背發涼,感覺自己曾經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
半柱香後,天空恢復了寂靜,紅光和金光湮滅,烏雲消散,一輪弦月掛在天邊。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許家三爺們如釋重負,許七安坐在門檻上,許辭舊坐在迴廊的橫欄上,許平志慢悠悠起身,沉聲道:
“年輕就是好,身子骨還硬朗,不像我一樣,猝不及防之下,站都站不穩。
“不過爹當年也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千軍萬馬中來回衝殺,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冷哼道:“這次我已有防備,如果再來一次,絕對不會失態了........”
話音方落,夜空中忽然想起梵唱,平靜的烏雲再次翻滾起來。
雲層深處,一抹金光亮起,伴隨著梵唱,烏雲翻湧,又一尊法相出現。
如上一尊法相不同,這尊法相更加生動,更加栩栩如生,佛臉也更加兇惡。
當然,氣勢也截然不同,遠勝之前數倍。
“啪嗒......”
鐵骨錚錚許平志又跪了。
不過這一次,許新年和許七安都沒有嘲笑他,許新年直接癱軟在地,渾身大汗淋漓。許七安則半跪著,雙手撐著地面。
他在腦海裡觀想那尊頂天立地的巨人,心裡滿滿迸發出鬥天鬥地的氣焰,然後,一點點挺直了腰桿,拄刀而立。
度厄這是一定要和監正鬥法嗎.........許七安心裡一沉,京城數百萬人口,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哐!
這時,推門聲傳來。
許鈴音揉著眼睛,扶著房門跨出門檻,“爹,外頭好吵啊........”
“快回屋,快回屋。”許平志大喊。
許鈴音揚起小臉,胖乎乎的指頭指向天空:“天上有神仙。”
她看的如痴如醉,一點都不受法相威壓的影響。
............
“金剛怒目法相?!”
洛玉衡撇撇嘴,轉身回靜室,不再搭理。
佛門九大法相,其中之一便是金剛怒目,這是一品的菩薩才能施展。
交給監正了,與她沒有干係。
此時此刻,觀星樓,八卦臺。
白衣白髮白鬍子的老監正站在八卦臺邊緣,負手而立,夜風舞動他的鬍子。
“當年的約定,是你們與皇室的事,與我何干?”監正沒好氣道。
那巨大到無邊無際的法相開口,聲浪滾滾,卻只有監正一人能聽見:“當年若非我佛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