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謙沒有起伏的聲線,卻在許七安腦海裡掀起了狂潮,掀起了海嘯,造成山崩地裂般的效果。
他是大奉皇族?!難怪他姓姬,不對,大奉皇族有這號人物?
各種念頭閃爍,許七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沉聲問道:“哪一脈的?”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確定京城宗室裡絕對沒有這號人物,大奉國祚綿延六百年,開枝散葉,支脈太多,這位楚謙,要麼是旁支,要麼是某位的私生子。
因此才問他是哪一脈。
仇謙喃喃道:“五百年前的正統一脈。”
許七安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手臂猛的顫抖了一下。
五百年前的正統,也就是說,他是那位被武宗皇帝斬殺的先皇的後裔?那位先皇還有血脈留存嗎?不是說那位皇帝的血脈死於奸臣手裡了嗎...........
額,那段歷史必定遭到篡位,史書不能信,但武宗皇帝這樣雄主,不會不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
“你在族中什麼地位?”
“我是父親的嫡子。”
“你父親是誰?”
“他叫楚霄,他必將成為九州共主,取代元景帝........”
五百年前那一脈,回來復仇了?我殺了一個“太子”啊...........許七安愣了好久,努力消化著這個驚天動力的情報。
然後,他接著問道:“我身上的氣運是怎麼回事?”
他打算先不問姬氏相關情報,直至問題核心。
“........”仇謙沉默著,沉默著。
我有些激動過頭了........許七安深吸一口氣:“許七安身上的氣運是怎麼回事?”
“他身上的氣運是那位大人存在他體內,是我們宏圖霸業的助力,是對抗監正的根基,是我們逐鹿中原計劃最重要的一步。”
說這些話的時候,仇謙木然的臉色出現了罕見的生動。
這件事,似乎烙印在了他靈魂深處。
“那位大人是誰?”許七安嘴皮子顫抖。
下一個問題他幾乎要脫口而出:為什麼要把氣運寄存在我身上。
這時,仇謙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扭曲、掙扎。
............
夜色靜謐,蟲鳴尖細。
密林外的山坡上,幾隻豺狼在啃食屍體,嘴裡發出“嗚嗚”的示威聲,震懾同伴。
一雙穿著白靴的腳從空中落下,輕飄飄的落在仇謙無頭屍體邊緣。
那是一個素白如雪的人,白衣白鞋與烏黑的頭髮形成鮮明對比,他的臉上籠罩著層層迷霧,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的存在被無限降低,他並沒有可以掩蓋動靜,但周遭的豺狼自顧自的啃食,本該無比敏銳的它們,竟都沒發現白衣身影的出現。
白衣身影低著頭,掃了一眼慘不忍睹的屍體,沒什麼表情的挪開目光,望向了月氏山莊方向。
他注視許久,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