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接著說道:“老師,宋師兄託我詢問您一件事。”
聞言,監正沉默了一下,“他又想要死囚做鍊金實驗?”
褚采薇搖搖頭。
監正剛鬆口氣,便聽小徒兒脆生生道:“他說要去人宗拜師學藝,但您是他老師,他不敢擅作主張,所以要徵求您的同意。”
.......監正緩緩道:“他的理由是什麼。”
“宋師兄的人體煉成到最後一步啦,元神無法與肉身融合,他很苦惱,寢食難安。道門是元神領域的行家,他想去學道門法術。”
褚采薇一邊說著,一邊吃著:“不過宋師兄說,他的心還是在老師你這裡的,希望您不要吃醋。”
監正沒有說話,看了眼嘴角油光閃爍的褚采薇,又想到了鎮壓在地底的鐘璃和楊千幻,他沉默的扭頭,望著繁花似錦的京城,落寞的嘆息一聲。
人間不值得。
許七安連忙捂住嘴,差點就笑出來了。
.........
寢宮裡,一片狼藉。
帷幔被撕扯下來,香爐傾倒,字畫撕成碎片,桌案傾翻,金銀器皿散落一地。
元景帝站在“廢墟”中,廣袖長袍,髮絲凌亂。
登基三十七年,今日尊嚴被群臣狠狠踩在腳下,對於一個自詡權術巔峰的驕傲君王來說,打擊實在太大。
普通人被這般削臉面,尚且要發狂,何況是皇帝。
“陛下.......”
老太監從門外進來,戰戰兢兢的喊了一句。
元景帝冷冷的看著他。
“諸公們沒有走,還聚在金鑾殿裡。”老太監小聲道。
“他們幹嘛,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朕不是答應他們了嗎!!”
元景帝情緒激動的揮舞雙手,聲嘶力竭的咆哮。
老太監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哀慼道:“王貞文和魏淵說,看不到罪己詔,便不散朝。”
元景帝身體一晃,踉蹌退了幾步,忽覺胸口疼痛,喉中腥甜翻滾。
..........
這一天,午膳剛過,朝廷破天荒的張貼了告示。
皇城門、內城門、外城門,十二座城門,十二個佈告欄,貼上了元景帝的罪己詔。
元景帝在位三十七年,第一次下了罪己詔。
這一天,京城各階層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