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唯心,為人做事,更多時候是注重過程,而非結局。
比如,當初姓朱的銀鑼玷汙13歲少女,許七安選擇隱忍,那麼到現在,他可以讓朱氏父子吃不了兜著走。
而他當時的選擇是一刀把朱銀鑼斬成重傷,被判了腰斬之刑。
這就是魏淵說的,要隱忍,逞匹夫之勇只會讓你失去更多。
可是,隱忍的代價是那位無罪在身的少女被一個禽獸凌辱,當著一眾男人的面凌辱。結局不是懸樑就是投井。
事後的復仇有意義嗎?
少女還是死了呀。
許七安當時要的,不是事後的報復,而是要那個少女平安無恙。
一刀斬下,念頭通達,無愧於心。
“我和魏公終究是不同的........”他心裡嘆息一聲,問道:“魏公你怎麼知道王妃見不到鎮北王?”
他心裡湧起強烈的質疑,懷疑出賣王妃的,還是魏淵。
魏淵徐徐說道:“楊硯讓禁軍送回來的那些婢女,我給打發回淮王府了。以楊硯的性格,如果這些婢女沒有問題,他會直接送回淮王府,而不是送到我這裡。反之,則意味著這些婢女有問題。
“我問明情況後,就知道王妃必定是被你救走。楊硯也有此懷疑,所以才把人先送回打更人衙門。除了楊硯之外,沒人看過現場,你的“嫌疑”很輕,等閒人懷疑不到你。
“但以咱們陛下的多疑性格,但凡有一絲可能,就不會放過。到時候可能會派人盤查。不過,他這會兒是沒心情和精力管王妃的事了。”
難怪離開楚州前,楊硯跟我說,有事多請教魏公.........許七安鬆了口氣,有一群神隊友真是件幸福的事。
這時,魏淵眯了眯眼,擺出嚴肅臉色,道:
“使團出發前,陛下曾多此一舉的告之我王妃會隨行,他是在警告我,不要做小動作。沒想到王妃的行蹤還是被洩露出去。”
許七安心裡一動:“魏公,關於這件事,我要詳情要稟告。”
魏淵深邃滄桑的眸子略有明亮,坐姿正了幾分,道:“說來聽聽。”
“蠻族背後有一個術士團伙在暗中支援,當日我殺........殺過去的時候,發現一位術士正與蠻族高手們混跡在一起。”
魏淵沉吟道:“稅銀案中幕後主導的那個?”
........許七安噎了一下,心裡喟嘆一聲,以魏淵的智慧,又怎麼會忽視稅銀案中出現的神秘術士。
“前戶部侍郎周顯平,多半是那位神秘術士的人。我曾因此事找過監正,老東西沒給答覆。不過有一定可以肯定,這位神秘人物在朝中還有爪牙。”
魏淵和許七安提了一嘴,而後兩人不自覺的轉移了話題,沒有繼續探討。
轉移的自然而然,本能的忽略,連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這很不對勁。
“你打算怎麼安置慕南梔?”
魏淵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
“魏公覺得呢?”許七安虛心求教。
魏淵沉吟片刻,道:“當外室養著吧,不過注意控制自己,三品之前,別佔了人家的身子。否則就是暴殄天物。”
哎呀,魏公你粗俗了,嘿嘿嘿。
“還有什麼問題?”魏淵目光溫和的看著他。
“王妃她究竟有何神異?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個疑惑憋在他心裡很久了。
“去雲鹿書院,找一本叫做《大周拾遺》的書,看完你就知道了。”魏淵說完,又問:
“還有問題嗎?”
許七安搖頭。
魏淵輕輕頷首,看著他:“你們把鎮北王的屍骨帶回京城,後續有什麼打算?”
聞言,許七安露出嚴肅表情,語氣堅定:“給鎮北王定罪,還楚州城百姓一個公道。”
他是當過警察的,最看重蓋棺定論的判處。
鎮北王做出屠城這種慘無人道的暴行,即使死了,也別想留下一個好的身後名。
魏淵看了他一眼:“朝堂之事,你不在行,這件事別管了。”
許七安一愣:“魏公這是何意?”
魏淵不答,終於喝了一口溫茶。
“........”
許七安起身,抱了一下拳,離開浩氣樓。
...........
刑部!
陳捕頭沒來得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