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從附近的長門郡趕了過來。
大理寺丞臉上笑容緩緩消失,嘆息道:“使團在途中遭遇截殺,我們與王妃失散了。”
截殺?!
李參將悚然一驚,滿臉意外,大奉境內,竟有人敢截殺使團?何方賊人如此大膽,目的是什麼?
種種疑惑閃過,他扭頭,看向了身側,裹著黑袍的密探。
這位密探裹著黑袍,戴著擋住上半張臉的面具,只露出白皙的下頜,是個女子。
但李參將不會因此輕視她,因為她是“地”級密探,這個級別的密探,修為要麼六品,要麼五品。
“我有話要問你們,但必須一個一個來。”女子密探沉聲道,面具下,深邃的目光審視著眾人。
“你是什麼人。”刑部陳捕頭眉梢一挑。
女子密探袖中滑出一塊玄鐵令牌,抖手一擲,令牌潛入陳捕頭腳邊的地面。
令牌上,刻著一個“地”字。
“淮王養的探子。”楊硯終於開口說話。
鎮北王的密探.........三司官員心裡一凜,收斂了不滿的態度。
大理寺丞臉龐堆起笑容,道:“你想問什麼?”
裹著黑袍的女子密探,與眾人擦身而過,自顧自上樓,道:“隨我來。”
大理寺丞和兩名御史沒動,楊硯則面無表情,陳捕頭皺了皺眉,一邊心裡暗罵文官人慫膽怯,一邊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黑袍女子隨便挑了一個房間,於袍子裡取出一塊三角符印,輕輕釦在桌面。
然後說道:“我們說的話,外面的聽不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陳捕頭頷首。
“你是誰?”女子問道。
“刑部總捕頭,陳亮。”陳捕頭如實回答。
女子藏於面具下的臉龐看不到表情,紅唇輕啟,道:“你知道王妃的真實身份嗎。”
陳捕頭一愣,皺眉反問:“王妃的真實身份?”
女子密探沒有回答,問出下一個問題:“說說你們遇襲的經過。”
陳捕頭便將使團離京後的過程,大致的講了一遍,重點描述遇襲經過。
對面的女子密探聽完,沉吟許久,道:“他預測出使團會在流石灘遭遇伏擊?”
陳捕頭頷首,聽出了女子語氣裡的意外,道:“你可能不瞭解他,此人心思細膩敏銳,對局勢洞若觀火........”
女子密探抬了抬手,打斷他,淡淡道:“我知道他,如果連斷案如神;一人獨擋數萬叛軍的許銀鑼都不知道,那我們顯然是不合格的探子。”
陳捕頭聽的出來,她說到“一人獨擋數萬叛軍”時,語氣裡有著不加掩飾的揶揄和嘲諷。
“我要他近期的情況,佛門斗法之後的。”她補充道。
佛門斗法之後........陳捕頭想了想,道:“那當然是科舉舞弊案和天人之爭,這是最令人矚目,影響最大的事蹟。至於其他小事,我不會那麼關注他。”
女子密探頷首,示意他可以開始說。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以儒家法術和不敗金身,壓服天人兩宗傑出弟子........她許久沒有說話。
科舉舞弊案和天人之爭發生在近期,訊息還沒來得及傳到北境。
“你可以出去了,把那個大理寺丞叫進來。”她說。
陳捕頭點頭,默不作聲的開啟房門離去,幾分鐘後,大理寺丞敲了敲門,而後推了進來。
女子密探把剛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但在大理寺丞這裡,她有了補充,質問道:
“為何事後繼續北上,沒有搜尋褚相龍和王妃的下落?”
對此,大理寺丞冷笑道:“棄我去者,何必留戀?使團的任務是調查“血屠三千里”案子,而不是護送王妃。”
他的意思是,我們已經仁至義盡,褚相龍不仁,就不怪他們不義。
女子密探不做評價,戴著兜帽的頭動了動,示意他可以離開。
大理寺丞起身,走到門邊,正要開門離去,身後突然傳來女子密探的聲音:“你覺得許七安這個人如何?”
面具下,那雙幽深平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大理寺丞的背影。
.......大理寺丞眯了眯眼,沒有半分猶豫,冷哼一聲,道:“黃毛小兒罷了。”
女子密探微微頷首,收回了灼灼凝視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