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要從作案動機來分析,嗯,更準確的說,是對方的目標。”
說到專業領域的內容,許七安侃侃而談:“那位自稱是楚州布政使的人物,他逃離楚州城後,一直暗中調配人手,試圖將此事捅出去。
“傳遞資訊失敗後,仍然不死心,直到你的出現,讓他覺得飛燕女俠是個可靠的人物,是高風亮節的女俠,於是派人接觸你。”
李妙真啐道:“說事便說事,恭維我作甚。”
許七安搖頭,無比誠懇的表情:“我沒有恭維你,飛燕女俠是我最欽佩的俠士。”
李妙真嗤之以鼻。
旁邊的蘇蘇,瞅了眼許七安,心說這個傢伙哄女孩子很有一手嘛,主人下山歷練以來,最得意的就是自己“飛燕女俠”的名號。
雖然她故作不屑,但蘇蘇知道,許七安的話說到主人心坎裡去了。
許七安繼續道:“她是局外人,他不可能對你有所圖謀,卻依然找你求助。那麼,他的動機很明顯,就是要把鎮北王屠城的事散播出去。
“他沒有透露給蠻子,這意味著他不知道蠻族也在覬覦精血,在阻止鎮北王晉升。由此可知,他是被捲入其中的受害者,而非棋手。
“另外,此人求生欲還是很強的。他越謹慎,說明越想活著,否則不管不顧的散播出去,也能達到目的,但代價是被鎮北王的探子找上門滅口。”
對啊,合情合理的分析........李妙真邊聽邊點頭:
“所以,他認為我能幫忙傳遞資訊。他應該有過一次嘗試,但那些幫他傳信的江湖人士,都被人截殺在了京城遠郊。也就是我在路邊發現的那具屍體。”
細節對上了,這讓李妙真有種撥雲見月的暢快感。
楚州布政使從屠城的災難中逃離,而後潛伏起來,暗中派遣江湖人士傳遞訊息,把訊息傳回京城。
但江湖人士遭遇了追殺,死在京城外,無意中被自己撞見。
歪著頭的許七安摸了摸下巴,道:
“鄭興懷不敢寫公文,可以理解,因為會被攔截。不敢在楚州傳揚,這也可以理解。楚州是鎮北王的地盤,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我想不通的是,那位死在路邊的好漢,明明快到京城了.........照理說,既然能成功逃到京城地界,就不難進城啊。京城勢力錯綜複雜,可不像楚州到處都是鎮北王的密探和下屬。”
李妙真道:“也有可能是守株待兔,提前在京城附近設下埋伏。”
許七安點了點頭,他急於休息,沒有糾纏這個話題,起身走向李妙真的床,直挺挺的一趟:
“我睡一會兒,天黑後叫我。”
“你........”李妙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人怎麼回事,女子的床是說躺就躺的?
算了算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回頭讓店小二換被褥和床單........她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果然躺著比較舒服啊,以我現在的體質,這點腰痠背痛本該很快就恢復..........儒家法術的反噬效果真可怕.........嗯,這股子幽香是怎麼回事,李妙真不像是會用胭脂水粉的女子,難道是傳說中少女的瓜香?
瓜破之後,就只能稱為體香。
許七安收斂精神,讓自己快速入睡。
...........
同一走廊,隔著十幾米的房間裡,趙晉在焦慮中度過一天。
經過這段時間來的觀察,以及收集到的情報,他相信這位橫空出現的飛燕女俠是如假包換,這可以透過兩點來驗證。
第一,北境蠻族劫掠,囂張猖狂,許多江湖遊俠紛紛前來,他們中有人見過飛燕女俠,或聽說過她的招牌飛劍。
第二,發生在京城的天人之爭雖然剛結束不久,可提前醞釀了一個多月,關於飛燕女俠的真實身份,江湖上早就有定論。
但他依舊難掩緊張和焦慮的情緒,自己道出了大秘密,卻始終得不到準確的回應,苦苦等待的這段時間裡是最煎熬的。
這時,他看見桌上的茶杯突然傾倒,嚇了他一跳。
扭頭看去,水跡流淌,形成四個字:來我房間。
趙晉露出驚喜的神色,他急忙起身走向門口,又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平復狂亂的心跳和緊張的情緒。
讓自己儘量顯得平靜。
然後,他既不壓制腳步,又不顯得猴急,自然而然的走向李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