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如今是青龍寺主持,歸入大乘佛教門下,他轉修了禪師體系,輔助度厄羅漢撰寫佛經和教義。
聖子完全躺平了,除了定期去司天監討要補腎強身的丹藥,平素裡見不到人。
麗娜和鈴音一如既往的無憂無慮,嘻嘻哈哈,蠢貨好,蠢貨沒煩惱。嗯,在我寫下這句話的時候,窗邊有一隻橘貓經過,我懷疑它是金蓮道長,但不好意思揭穿。”
“懷慶一年,九月初八。
去了一趟司天監,把鍾璃接到許府。
出乎預料,褚采薇竟然把司天監治理的很不錯,她最大的作為就是不作為,這就是傳說中無為而治的厲害之處?”
“懷慶一年,九月初十。
臨安來癸水了,唉,沒有懷孕,洛玉衡夜姬和慕南梔的肚子也沒動靜,看來確實是我的問題。
子嗣困難倒還好,就怕是生殖隔離.......這樣說好像顯得我不是人。”
“懷慶一年,九月十八,霜殺。
在大奉的節氣裡,今日要祭祀三代內的先祖,在二叔的主持下,我與二郎等人祭祀了祖父。
事後,我看見二叔帶著元霜元槐,偷偷祭祀不當人子。
下午與魏公飲茶,他說如果還有未來,想辭官還鄉,帶著太后雲遊四海。我心說你別亂插旗啊,小心塞上牛羊空許諾。
但轉念想到對慕南梔的承諾,我便沉默了。
見魏淵時忘帶鍾璃,害她被閉著眼睛瞎跑的許鈴音撞到了腰,肋骨斷了兩根。”
“懷慶一年,十月初六。
距離大劫還有一個月,特意拜訪了一些故人,王捕頭和快手兄弟們沒有太大變化,對於他們來說,平凡就是最大的快樂。
朱縣令高升了,但外派到了雍州。
呂青現在是六扇門總捕頭,官位越來越高,修為也越來越強,只是依舊沒有嫁人。何必呢,唉!
苗有方在禁軍裡混的不錯,已經踏入四品,就等著熬資歷或立軍功升職成統領。
午後與宋廷風,朱廣孝和春哥勾欄聽曲,為了不讓春哥發狂,我刻意把小可憐送回了司天監。
廣孝的媳婦懷孕了,宋廷風依舊孑然一身,我知道他想要什麼,知道他嚮往著車水馬龍的小道,每到黃昏和清晨,小道會掛滿白霜。因此不願成親。
打更人衙門承載了我許多回憶,現在想想,連朱氏父子都是回憶裡重要的一部分,對姓朱的那一刀,劈開了我璀璨不凡的一生。”
“懷慶一年,十月初八。
今日去了一趟東北和南疆,靖山城方圓百里生靈絕跡,巫神的力量不斷擴散,凡人無法在祂的威壓下生存。
南疆的土著和絕大部分動物,已經徹底化蠱。慶幸的是,這段時間一直有和蠱族首領們前往南疆清除蠱獸,因此沒有超凡蠱獸誕生。
留給九州的時間不多了。”
“懷慶一年,十月十一。
這是我最後一篇日記,想寫一些只對自己說的話。
記得剛來到這個世界,對於充斥著超凡力量的九州,我內心彷徨和恐懼居多,所以只想過三妻四妾腰纏萬貫的乏味生活,並不願追逐權力和力量。
可惜,隨我甦醒那日起,就註定了我接下來的命運。
起初,推著我往前走的是命運,是危機,它們讓我不得不瘋狂提升自己,只為了活下來。
貞德,巫神教,佛門,監正,許平峰,這些人,這些勢力,他們始終在追趕著我,推動著我........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嘗試著主動為身邊的人、為中原的百姓做一些事,為此可以衝冠一怒,可以不顧性命。
也許是在我為了一個小姑娘,朝上級斬出那一刀開始;也許是我為了鄭大人,為了楚州百姓,喊出“不當官”開始。
但不管如何,現在的我,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這段時間裡,我時常回憶前世的種種經歷,我依然能清晰的記著父母的音容笑貌,記著燈紅酒綠的大都市,記得行色匆匆的社畜們。
我突然意識到,上輩子的生活雖然勞累,但至少大部分人都能平安喜樂。
可九州的百姓、九州的生靈,生活在皇權至上,力量至上的世界,弱者天生就是任人宰割的。
而這些不是最殘酷的,超品的復甦才是真正的滅世之災。
我現在做的事,用四句話形容——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