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賢菩薩和伽羅樹菩薩,同時皺了皺眉,前者閉上雙目,繼而睜開,道:
“不在阿蘭陀。”
琉璃菩薩美眸閃爍,“祈禱之前,他還在。之後,我亦未曾察覺他離去。”
有什麼方法,能在三位菩薩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離開?
伽羅樹沉聲道:
“應供果位!”
廣賢菩薩和琉璃菩薩同時眯眼,想起了不太愉快的回憶,這一招是某個佛門叛徒慣用的伎倆。
如果度厄是利用了應供果位的力量,塑造出一個假身,再操縱假身混在佛門眾僧之中,確實能輕易的瞞天過海,應供果位塑造的假身,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而他們三人也不會去刻意分辨那細微的差別。
廣賢菩薩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
“度厄想做什麼?”
..........
京城郊外。
度厄盤坐在九瓣蓮臺之上,駕著金光朝京城快速掠去。
臨近京城時,一位清氣繚繞的中年儒士迎了上來,他腳下踩著的是一把戒尺。
這位儒士身穿紫袍,面容清朗,眉濃眼亮,顧盼間極具威嚴,不怒自威。。
“度厄羅漢,久候了。”
紫袍儒士展露笑容,躬身作揖。
他笑起來時,威嚴消失,多了幾分人情練達的嫻熟圓潤, 官場磨鍊沒有白費。
不等度厄羅漢開口, 他又道:
“本官楊恭,奉陛下之命在此等候。陛下有令,只要您一來,立刻進宮見她。
“羅漢因何事耽擱了?”
度厄羅漢比約定的時間, 晚了足足兩刻鐘。
度厄羅漢面色凝重, 雙手合十,但沒說話。
似乎沒有談話的心情。
這時, 楊恭腳底下的戒尺, 突然脫離主動的操縱,飛起來要打度厄羅漢的膝蓋。
楊恭連忙制止, 歉意道:
“此物是我的伴身法器,入超凡後, 它誕生了一縷微弱靈智, 喜歡打人........”
大概是把你當做我的弟子了,師問不答, 便該打........楊恭心裡又解釋了一句, 但沒說出來。
誕生出微弱靈智的法器, 都有成為絕世神兵的資質。
度厄羅漢點了點頭, 表示自己不介意戒尺的冒犯。
楊恭欲言又止一番,道:
“不久前,本官突然心神不寧, 如臨末日, 西域究竟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 佛陀舉辦佛法大會, 究竟有什麼目的?
儒家是與氣運相關的體系, 在某些方面非常敏銳。
度厄羅漢緩緩道:
“不知。”
楊恭見狀,沒有多問,道:
“我帶羅漢去見陛下。”
說完,他鼓動浩然正氣,施展言出法隨法術,吟誦般的說道:
“我與度厄羅漢身處皇宮御書房中。”
清光自他腳下騰起,籠罩度厄羅漢,兩人瞬息間消失在原地。
度厄眼前一花,接著看見了裝飾威嚴奢華, 鋪設黑色地磚, 紅色立柱的御書房,看見黃綢大案後的大奉女帝。
她穿著繡金色龍紋的大紅裡衣, 外罩同樣繡金色龍紋的黑色寬袍, 滿頭青絲用金冠束起,冷豔高貴,女子的風華與帝王常服交織出別樣的魅力。
御下左右兩邊,分別是穿繡雲紋藏青色長袍的魏淵,以及一身緋袍的內閣大學士趙守。
君臣三人同時望來。
度厄羅漢雙手合十:
“拜見陛下。”
懷慶還了一個清冷的笑容,繼而臉色嚴肅的問道:
“度厄羅漢可有見證佛法大會?”
度厄羅漢反問道:
“陛下可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懷慶緩緩點頭,“朕方才在寢宮裡小憩,忽然夢見一尊大佛砸了下來,壓在朕的身上。”
她停頓了一下,清冷的臉龐變的凝重,語氣隨之低沉:
“大佛身上長出了眼睛,冷冰冰的盯著朕;長出了嘴巴,一口一口把朕吞噬殆盡。”
這個噩夢現在回想起來,仍讓她脊背發寒。
“朕已是超凡武者,無緣無故絕不會做這樣的夢。許寧宴說過,氣運加身者,亡國之際便會示警,聯想到西域近來的局勢,緣由多半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