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山城上的朔風呼呼地吹著,大山上的洞府石門微微震動,遲灸雲靜靜地站在門外,任憑朔風吹起他的衣袍,食指輕輕搭著腰間劍,默默等待著。
過了片刻,遲灸雲皺了皺眉,望著黑灰色的石門上細微的裂縫,輕聲道:
“師弟,不必再拖延時間了,足足留夠三年時間,以你的天資,早就突破了吧。”
沉默了幾息,石門赫然洞開,走出個一身白袍,束著長髮的青年人,腰間掛著把青白色的長劍,手上持著兩枚玉簡,笑盈盈地望著遲灸雲。
“遲師兄有何吩咐?”
遲灸雲上下瞧了他一眼,低聲道:
“宗內來了任務,老祖點名要你出手。”
李尺涇微微點頭,客氣地道:
“還請師兄稍待,我準備一二便同師兄前去。”
見李尺涇如此配合,遲灸雲也是心中一鬆,揮袖離去。
李尺涇則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瞧了瞧,駕起風向山間的另一個洞府落去。
“蕭師兄!”
洞府石門迅速開啟,李尺涇便見蕭元思一隻手上捏著兩枚草藥,另一隻手提筆寫著什麼,見了他先是一喜,旋即又迅速暗澹,開口道:
“涇兒……你突破了!”
蕭元思如今六十餘歲,只是相貌還是三十餘歲的樣子,看著李尺涇十歲還是孩子時上山到如今,一口一個涇兒也不曾改過來,當下望著李尺涇一陣心痛。
“不錯。”
李尺涇微微一笑,在他身旁坐下,回答道:
“我體內六輪已經化作道基,這《月湖映秋訣》修成的道基喚作‘湖月秋’,其氣青白,真元澄澈,善變化,好生神異。”
蕭元思頓時面露羨慕之色,他如今依舊停留在練氣巔峰,遲遲沒有把握築基,笑道:
“築基之神異自然遠超我等想象,我聽聞我家老祖的道基喚作‘溪上翁’,也是諸多神異,難以言表,只是我如今在這練氣巔峰不知要停留多久,能否闖過這生死關。”
練氣化築基最關鍵一步便是化去六輪,凝結為種種道基,其中萬分兇險,一但凝結失敗,一身修為化為烏有,更是精氣潰散,數日之內暴斃,能修成者十不存一,就算在三宗七門內也有高達七成的死亡率。
“師兄自是沒問題的。”
李尺涇安慰了一句,將手上的兩枚玉簡交到蕭元思手中,解釋道:
“我第一年就突破了築基,剩下的時間便將這些年的經驗和符術記錄下來,待會連帶這手中的這青尺劍也是要一齊帶回家中,麻煩師兄了。”
蕭元思自是接過玉簡,心中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便見李尺涇出了洞府踏空而起,飛上倚山城的上空,俯視著城中忙忙碌碌的人群。
他這麼一踏空,頓時嚇壞了眾人,城中一時間飛起數位築基,十幾名練氣,皆是盯著他,遲灸雲急急忙忙地從峰頂飛起,怒喝道:
“李尺涇!你要做什麼!”
李尺涇錯愕了一瞬,見到這一群人被自己一個小動作驚得如臨大敵,頓時輕輕一笑,沉聲道:
“諸位放心,尺涇不會逃走,只是有一二事要尋遲師兄問問罷了。”
下首一群人頓時臉色尷尬地面面相覷,前前後後落下去了,留下遲灸雲面色難看地望著他,壓抑著脾氣喝道:
“你還有什麼事情!”
李尺涇拱拱手,輕聲道:
“其一,我若是身故,還請宗門能送回我的法器。”
遲灸雲皺眉看了看他腰間劍,回答道:
“我允了。”
“其二,我欲與遲師兄比試一番,還是師兄成全!”
此言一出,頓時下方窺視的眾人大吃一驚,鴉雀無聲,遲灸雲呆了呆,失笑道:
“你不過初登築基,我已經在築基中期停留了二十多年了,你莫要叫他人說我以大欺小!”
心中卻頗為疑惑,暗忖道:
“這小子莫不是想尋機撞死在我劍上,好叫我擔上這罪名?這種粗鄙的法子怎能騙過老祖,他難道不怕舉家族滅麼?!”
李尺涇卻拱了拱手,固執地道:
“還請師兄成全!”
遲灸雲心下一動,心中冷笑道:
“元素真人就在這城中看著,任憑你玩出什麼樣的花樣,在紫府修士面前也不過是白費心思,倒是可以教訓這小子一頓,好叫他知曉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於是冷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