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注意,原本只聽說金羽有『曦炁』道統厲害,如今終於見到一位『曦炁』紫府,暗暗皺眉。
那宗嫦則身披蟒袍,身材矮小,女子容貌,雖然端莊,氣質卻有股奸險的味道,使得整個面相為之一變,正幽幽地盯著他看。
同樣是修行『厥陰』,這女子沒有衛懸因那股仙氣,而是充滿著沉沉的、令人皺眉的陰邪之氣,那長長的、男制的袍子披到腳邊,衣物之下露出蒼白的面板,幾隻黝黑髮亮的毒蜂煽動翅膀,在衣物的陰影中飛來爬去。
天霍皺了眉,低低地道:
“『厥陰』群居,喜亂交,喜生衍,相如鼩鼱,上性修在身,相如蜂蟻,下衍化百邪…這人已經修得趙宮沒幾個正常人了…”
他低聲道:
“道友可知道【駘悉】摩訶?投釋之前也修『厥陰』,若是要計較起來,是這位的師叔。”
李曦明暗暗點頭,天霍搖頭道:
“她功法特殊,往後也要投釋的,代代如此,物盡其用,食父戚氣運而化釋…正因如此,你莫看她眼下修仙,其實算是釋修的人。”
“至於公孫碑…是世家養的狗。”
李曦明這下算是捋清楚了,答道:
“北方到底亂。”
“可不是?”
天霍微微搖頭,答道:
“大趙雖然是個架子,卻也是個極有用的架子,諸多勢力都混在一個空架子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比南方。”
他意味莫名地道:
“越國卻不是花架子。”
話語之間,太虛之中極劇動盪起來,一片片絢麗的色彩從天而降,呈現出炫目的白紫二色,交相輝映,一片連綿的道觀自遠而近,在太虛中慢慢浮現出影子來。
這片道觀有著圓形的邊界,極速與太虛中的一切摩擦著,迸發出絢麗的金色,如同點點火花,旋即被太虛所驅逐,如雨一般落入現世的【濁殺陵】。
這一片滿地白骨的丘陵頓時落起金雨來,紛紛揚揚,極為美麗,李曦明隨意掃了一眼,乃是『逍金』一道的【靈陵金】,練氣級別,對於散修來說極為珍貴,底下頓時一片哄搶。
正觀察著,已然有數道遁光馳來,李曦明掃了一眼,天光下照,三兩句吩咐下去,天霍同時含笑點頭,果然另一側有金羽宗的幾位修士迎風來迎,李曦明專門看了,果然有那蘇晏。
此事雖然不過是幾位紫府局上的博弈,李曦明留了心眼,在腰間輕輕一撫,將青黃二色的【示川】解下來,吩咐幾句,此物立刻從太虛中遁走。
“威鋥,倘若秘境之中受人為難,請出靈胚鎮壓。”
丁威鋥正在滾滾白煙之中站著,嚴肅地與眼前的金羽男子溝通,驟然聽了這話,連忙向天空行禮:
“領真人仙旨!”
此言一出,李家也好,金羽也罷,周圍的眾嫡系紛紛低眉躬腰,以表敬意,天霍看在眼中,則笑道:
“昭景真是心疼晚輩。”
李曦明偏過頭,靜靜地道:
“百年以來,我家都只有看別家底牌、忌憚別家倚仗的份,如今不同了,成神通就是為了這一日——我家的後輩也有底牌,也有倚仗,能堂堂正正地與眾仙裔並立,不必以爭勇鬥狠苟活。”
天霍笑容淡了,似乎回想起什麼,有幾分複雜之色,幽幽地道:
“等到這一級別,爭勇鬥狠苟活的機會…也再難得了。”
李曦明默然,兩人很默契的將這個話題跳過不談,一同將目光凝聚在眼前的秘境之上。
李曦明運起神通,加持眉心天光,趁著這秘境不穩,與外界短暫溝通,立刻望去,便見朦朦朧朧的色彩褪去,密密麻麻的仙台仙閣極為優雅,最高處是一座紫色的大殿,上書金字:
“【南鄉殿】。”
雖然只看個景色,可一眾神通都看得清楚,竊竊私語起來,天霍幽幽地道:
“果然是南鄉道統之一。”
李曦明望來,他答道:
“三玄都一個樣,親傳的都是有數的,兜玄如今式微,並不響亮,古代名氣大的很多,如今還有名氣的…按次第來排——如【北宮神雷】、【橫堰護砂】、【南鄉四密】、…”
“雷宮不必多說,是兜玄之極,天下就沒有不知道的,如今不見,【橫堰護砂】修青宣,【堰羊寺宮】就是他家的,餘下我們常提的四密道統,便是這【南鄉四密】。”
他這麼一梳理,李曦明算是把前後聯絡明白,他才聽了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