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輕道:
“宗主要來,可不要怠慢他。”
眼前這紅袍白衣的少年正是李曦治的大弟子全玉緞,臉龐圓潤,正是全氏族人,當年的全禕遠親,身後那人則是二弟子趙君威。
全禕為拓跋重原所殺,只留下相依為命的老母,李曦治始終照料,前幾年才過世,老人家不甘全氏沒落,生前數次寫信與宗外聯絡,李曦治全她心願,找到落魄到鄉間地主的全氏族人,把全玉緞接到了宗內。
過了一年多,李曦治又前去合林山脈勘查李家靈玉脈之事,收了合林山脈中一獵戶之子趙君威為徒,如今也有十餘年了。
全玉緞恭聲應了,興沖沖地退下去,腳步帶著風,莫說這孩子,僅僅修行十多年的趙君威都曉得紫府的厲害,兩個孩子明顯是高興瘋了,樓中一片笑聲。
李曦治亦輕聲而笑。
他李曦治昔年地位略有尷尬,不敢與諸家過於親近,故而收的兩孩子都是寒門出身。
全玉緞還能算是個富家公子,祖上好歹是修仙者,天賦還不錯,趙君威真是寒苦出身,天賦平平,好在都很刻苦,趙君威心性更是不凡。
‘司元禮來了…’
他輕輕敲著玉窗,見著那道熟悉的遁光一前一後到來,快步轉身出閣,果然見司元禮一臉驚喜地迎上來,哈哈大笑,賀道:
“大喜事呀!昭景真人功成,當真是我輩楷模…貴族成就仙族,真是百年的第一喜事!”
(
李曦治客氣回應,目光從他身上劃過,落在他身後那同樣笑意滿面的男子身上:
‘澹臺近!’
此人已經入宗十年,李曦治並不陌生,傳聞是一位海外紫府的高徒,這位紫府還是元修真人司伯休提攜過的晚輩…
司伯休壽元不多,這顯然就是他謀劃的身後事之一,李曦治一一回了禮,司元禮笑道:
“我派人去南疆請了淵欽回來,貴族這樣大的喜事,淵欽定是歡喜極了!”
‘淵欽…’
李曦治這些年見李淵欽的次數不多,他突破築基,帶著寧家人鎮守南疆,興許是身份敏感,與李曦治並不多聯絡。
李曦治稍稍頓了,閣外復又有人上前,腰上繫著葫蘆,身著藤甲,氣勢磅礴,正是當年與李玄鋒齊名的【饒子蠍】鄰谷饒。
中年人拱手而笑:
“恭喜閣主了!”
三家目前明著暗裡還是頗為親切的,司元禮也同鄰谷饒拱手,連聲叫著前輩,氣氛一片熱絡,人人皆是喜色帶笑。
兩家稍稍賀喜便告辭,閣中接二連三有人拜訪,李曦治迎了大半日,一直到太陽落山,這才收拾了東西,輕聲道:
“玉緞,可都送走了。”
全玉緞拱手回禮,低聲道:
“樓下尚有一人,在底下兜兜轉轉,忐忑了許久,不敢上來。”
“哦?”
李曦治心知肚明,輕聲道:
“卻是何人?”
“青穗峰主!”
全玉緞眼含冷意,笑著答了。
全玉緞可不是紈絝,鄉里財主雜事多,他幼時在院子裡也不是圓圓滿滿,自有一番險惡,自家師尊與青穗峰主袁成照的齟齬事他這個做弟子的怎麼會不瞭解?
方才袁成照在底下坐立難安,全玉緞雖然笑意盈盈地迎了客人,可沒有多看他半眼,也就敬他如今算個築基,否則一點好臉色也不會給!
李曦治搖頭,溫聲道:
“他好歹算你師叔,去迎他上來吧。”
全玉緞應聲下去了,不多時遂聽著二弟子趙君威低沉不失禮節的聲音:
“師叔…請!”
全玉緞愛憎分明,顯然是不愛向袁成照低頭的,便把事情推給了城府更深些的趙君威,李曦治聽著師弟點頭嘆氣的聲音,袁成照門前整理了衣物,這才“嘎吱”推門進來。
“成照拜見師兄!”
袁成照不敢看他,只跪倒在他面前,唯唯諾諾開口。
李曦治身披金色夕陽,躊躇不曾開口。
袁成照其實是很怕他的,袁湍作為師尊常年不在,這個嚴厲的角色一直是李曦治在扮演,袁成照與其說是他師弟,更畏他如師尊。
可人性難言,局勢複雜,袁成照明明畏他如虎,卻屢屢向遲家低頭,數次下絆子…當年遲步樺尋到他藉助的是自己年少時用過的器具,李曦治不須多想,一定是從自己這位師弟這裡弄到的。
說來好笑,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