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
“昭景並非看不清大局,正是有了這些提醒,才明白婷雲前輩的苦心,不說年年歲歲的相助,當年我兄長在東海出事,還是婷雲前輩替為遮掩,這些東西我都記得。”
當年李曦治在東海誤闖龍族之地,是找了孔婷雲來扯名目化解遲炙雲的殺心,雖然是扯了他長奚的幌子,可從始至終,其實只有孔婷雲真心待李家。
他這一番話下來,長奚真人明白是孔婷雲的情面大,他嘆息一聲,答道:
“昭景…貴族行事果真…”
李曦明可聽不得這些話,更害怕諸位紫府給他戴正道的高帽子來利用李氏,連忙打住他的話,笑道:
“還是前輩一番苦心,準備了多條後路,我李家才敢幫一幫,倘若局勢過分敗壞,以至於旦夕覆滅,危及我自家根本,曦明也是不敢應下來的。”
長奚默然點頭,可若不是有先前的名聲,他哪裡敢把靈器拿出來,換成什麼東海紫府,準是好聲好氣應下來,先把靈器拿到手裡,等他長奚身死,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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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奚神色漸漸鄭重,抖了抖袖子,袖口中放出一道土黃色的光彩,將身側籠罩住,到了此刻,他的語氣反而回到最早的模樣,不再用道友來捧他,低聲道:
“曦明小友,不瞞你說…我宗內有三位築基巔峰正在閉關。”
“三位?”
李曦明恍然,長奚的面孔已經幻化為蒼老模樣,白髮蒼蒼,低喃道:
“
“
“
人道是狡兔三窟,長奚顯然做了很多手準備,李曦明如今想來,玄嶽的築基後期修士極少,原是長奚一年年都催促著去突破了…
李曦明稍作考慮,心中反倒鬆了很多,孔海應如果能成功,那李家雪中送炭無疑是完美至極,他心中突然明悟暗笑:
“還真是個老狐狸…透露訊息恐怕不是感動趨使罷!倘若我不答應,他也會把孔海應的事情告訴我…好叫我心動。”
他神色鄭重的應下來,長奚一連道謝了好幾聲,李曦明忽然耳朵微動,歉聲道:
“老前輩,諸家已經到了密林山了,恐怕不宜叫他們多等。”
兩人駕風而起,一邊細細商量,一邊向密林山間而去。
…
“紫煙仙門!空鈺子到!”
李絳遷目光在席間遊走一陣,一旁的司通儀已經抬起頭來,遂見一黃色羽衣的女子落在席間,還來不及細看,又聽著唱名:
“屠鈞仙門,皋玄子到!”
這個道號叫司通儀微微眯眼,眾人皆覺耳目一新,齊齊抬頭望去,遂見長空白雪,明霜凝結,屠鈞門的席位上顯化出一位青年來。
這青年身著暗藍色褶衣,繪明霜之紋,外披厚實的錦袍,袍間隱隱見劍穗,袍領則圍著一圈亮白如雪的細膩白絨,襯托出下頜流暢的線條。
他雙唇微抿,面板略有些蒼白,眉毛凌厲,相較李家人瞳色更灰些,那一對眸子有些不同尋常的妖異感,略微一眨,很快掩蓋成一片笑意。
“嗯…”
李周巍抿了口茶,金色的瞳孔動了動,整片庭間熱鬧非凡,似乎人人都在專心談笑,卻人人都在留心這位皋玄子。
‘從未見過此人…’
‘屠鈞門的嫡系有這樣一位人物?’
‘似乎還是劍修…’
皋玄子在席間坐下,屠鈞門只來了他一人,幾十個位置空空蕩蕩,僅他一人坐在正中,在諸多宗門其中顯得格外迥異。
他卻不以為意,只摩挲著玉杯,似乎在感受實物的觸感,目光向前,正正對上遠遠望來的李周巍。
兩人同是青年容貌,一人金眸肅穆,白金甲衣,威風堂堂,一人灰眸雪肌,素絨衣袍,冷靜如雪,在空中對視了一眼。
李周巍緊了玉杯,對方畢竟是屠鈞門嫡系,遂難得回了笑容,皋玄子同樣面帶微笑,目光讚許。
“昭景真人…到…”
隨著三宗七門皆齊,李曦明終於在正中亮出身形,諸位紫府齊齊舉杯示意,嫡系則躬身行禮,最下席的散修族修則一同下拜,黑壓壓一片人頭。
“恭賀真人成就神通!”
聲震雲霄,衝碎浮雲,天上彩雲升湮,李曦明回禮而謝,庭中樂聲大作,靈宴遂起。
長奚已經回到玄嶽席位,李曦明大略掃了一眼,金羽宗的天炔是個急切脾氣,帶著身旁的女修張端硯上前,捧著青石盒。
金羽仙宗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