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正緊鑼密鼓地安排著,李通崖這頭駕風自山頂而下,卻沒有立刻馭風離開。
李通崖隱匿身形,拾階而下,兜兜轉轉到了山中的墓地,四下已經滿是清晨的水露,石上的苔青綠,薄霧瀰漫,頗為怡人。
他將幾個兄弟的碑都搽拭了一遍,這才攝來一塊青石,以指為劍,幾息之間便削出一青石碑來,李通崖將這塊石碑安置在預留的空位上,指間噴湧出劍光,在石碑上輕輕勾勒,修飾了花紋。
幾個兄弟的碑都是李通崖所立,李通崖本想把自己的都一併刻完,仔細想了想,終究擺手放去這劍光,自嘲道:
“給自己立碑也算件晦氣事,還是留給後人評說吧。”
於是駕風而起,飄飄搖搖向北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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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之岸。
老翁提著那一團亂麻的網,安安靜靜地在大石上解著,李玄嶺已經往北而去數日,他也不怕李玄嶺偷偷潛逃,只默默在岸邊拉扯著他的漁網。
“蛇蛟出洞。”
下首卻慢悠悠地走來一人,身著葛衣,肩上扛著一根白玉色的釣竿,在這老翁身邊停下,溫聲道:
“司前輩,我等也應該前去了!”
老翁只看了看他,不去回答他的話語,反而笑道:
“長雲暗……蕭銜憂卻是好計較,早就為你準備好了,連時間都掐得正好,叫人不得不驚歎!”
蕭初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只坐下來等著,那老翁嘆息道:
“蕭銜憂若不是為遲尉所害,倒也是金丹種子。”
“前輩說笑了。”
聽了這話,蕭初庭終於開口,輕聲道:
“聽聞貴宗出了個金銷洞,倒是稀奇,怎地想起染指那中原的道統了?”
“沒有的事,一個外姓子弟。”
司姓紫府搖搖頭,若無其事地道:
“宗內有個小傢伙修成了罷了,金銷洞的道參盡數失傳,成了也不過是個斷了道途的紫府初期,道友不必在意。”
不多時,岸邊冒出一道道彩光,諸紫府一一現身,或風度翩翩,仙氣凜然,或眼神凌厲,法光盪漾,一共落下來七道彩光,那老翁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輕聲道:
“既然諸位都到齊了,我等便一同前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