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淥澤印】。
萬人一聲的梵音在頃刻之間就消彌不見,金雲一下黯淡下去,青雨中正站這一女修,一身紫衣,略有纖細的眉眼冷冷看著。
她浮現而出,隨意地捏著【辛酉淥澤印】,這枚靈器在這女修手中乖巧地放著光,她紅唇輕啟,輕聲道:
“老禿驢又來裝神弄鬼了。”
隨著她這一聲落下,腳底下的一片青池登時天翻地覆,沸騰地跳躍起來,滾滾而動,綿延千里,將彩光掃得一乾二淨,反倒騰起一片片紫雲。
“紫霈道友…此人與北釋有緣…”
紫雲一經騰起,李玄鋒兩耳與雙眼頓時舒服許多,聽出天空中那紫衣女修他早已經見過,正是紫煙門的紫霈真人。
這位真人與元素真人有舊,【辛酉淥澤印】都是她交到寧和遠手中,是紫府巔峰的女修,紫煙門的頂樑柱。
“你這是為何!”
李玄鋒耳邊響起轟隆隆的微怒聲音,好在各種威能卻被那紫霧抵擋,傳到耳廓中已經舒服許多,紫霈真人抱手在空中站著,輕巧地道:
“毗加,我說他無緣。”
她語氣平淡,如同陳述事實,絲毫不給毗加摩訶留面子,彩雲之中沒有回應,只留下令人膽顫的沉默。
青雨淅淅瀝瀝的落在青水裡,蕩起圈圈波紋,相互碰撞,摩訶與紫府在這【辛酉淥澤印】的淥下天池中對峙著,終究是彩雲中傳來萬人一聲:
“紫霈,青池輸了子,他又輸給了這持弓人,從喜狂落至恨妒,這子就要從堇蓮落到我手中,這是歷來的道理。”
“隋觀袖手而立,道友怎地為他出頭來了。”
紫霈的聲音一貫冷冷,張口就叫紫氣一陣沉浮:
“我多年閉關,很早有對緣分疑惑,如今突破之日將近,始終不能釋懷,便趁著這時機來試上一試,哪有道理不道理。”
紫霈真人即將突破,毗加摩訶明顯並不想與她多計較,只是聲音沉沉地道:
“道友意欲何為?”
“你說他有緣,我偏說他無緣。”
紫霈真人拋著手中的玉印,輕聲道:
“不如毗加摩訶來與我解一解,此人與你北釋到底有無緣分。”
“哦?”
毗加摩訶聲音明顯溫和下來,顯然是對這事胸有成竹,釋修本就最善玩弄緣法,怎麼會怕她一個紫府?心中冷笑,口中很溫和地發出萬人之聲:
“道友原來是請我解這緣,這自然是極好的。”
他的聲音在雲中穿梭,與紫氣相互推擠,引得紫氣滾滾:
“他現在雖然被道友打斷,化了仙基成了凡軀,可萬般緣法,已至此身,只要不死,登上憐愍不過片刻。”
“道友神通廣大,自然不在緣中,只要道友不出手打殺了他,只要六息時間,他自然被諸多法引導,登上我憐愍位。”
“好。”
紫霈真人點頭,輕聲道:
“若是不呢?”
毗加摩訶聲音頓了頓,變得謹慎起來,問道:
“真人的意思是?”
“我卻要取回【祁望玄天聽】。”
紫霈真人靜靜看著他,毗加摩訶的彩雲沉沉浮浮,頓了兩息時間,浩蕩的聲音迴響起來:
“本尊欲觀那本【太栩紫氣書】。”
紫霈真人面上頭一次浮現出笑容,只滿是譏諷,答道:
“老禿驢貪得沒邊了,我倘若能給,道友敢看麼?”
毗加摩訶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語動怒,聲音拖得冗長,反倒是多信了她幾分,嗡嗡地道:
“那便【紫炁華罩】罷。”
紫霈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我並不向他出手,倘若此人六息不能升上法界,便算作無緣了。”
毗加摩訶輕輕點頭,便見紫霈手中跳出一片紫光,向著彩雲中掃去,整片淥下天池中不知不覺所瀰漫的濃厚紫氣一同跳起,向彩雲中撞去:
“轟隆!”
她突然出手,紫氣紫光同時威逼而來,猛然撞入那彩雲之中,將這摩訶的接應之法打得混亂一片,毗加摩訶不驚反喜:
“本尊早等著真人呢!”
卻見毗加摩訶早有防備,彩雲中升起數道金光,來回瀰漫盪漾,霎時將沸騰的紫雲撞去,太虛中撞起一片波瀾。
“真人無非要阻我法界罷了,說到底一場鬥法!困我接應之法六息?當真小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