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宗反應快得驚人…可這處置倒是意料之外…”
白衣青年握著劍柄,聲音略低,溫聲道:
“又立出個宗主來,寧和靖與諸遲是如何想的…”
這信中的名字眾人大部分都不認識,除了幾個眼熟的和遲家仲脈的遲炙虎,其餘想必不是遲家殘餘的擁躉就是寧家的人,李曦峻道:
“其實遲炙雲未出關,不必這樣急切,只要提拔遲家人和自己人把控幾個關鍵職位,拉攏諸世家,靜觀其變即可…”
“雖然諸世家都對遲家不滿,可遲炙雲擅長籠絡,宗內的大大小小的道人還是認可遲家的,如今這般反倒顯得虛弱了。”
當然,無論是遲家的舉動還是諸世家、道人的態度,都是預設在元修真人司伯休失蹤或者是不插手的情況下的——只要司伯休出手,青池改遲換司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清虹點頭,輕聲道:
“只是看司元禮這舉動,至少元修真人是沒有其他意思的…否則何必還進殿自罪?”
李曦峻應聲,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話語,先是果斷道:
“遲炙雲絕不可能有什麼遺留之命,他若是能想得到今天,那命令不應去立一個孩子…這東西一定是偽造。”
“小侄姑且一猜,興許寧和靖與遲家之間有某些妥協…興許遲家不放心寧和靖,寧和靖也怕卸磨殺驢…這可能性多了去了,總之如今這名單、或者遲頊驍本人——就是妥協的結果…”
眾人皆沉思,李玄宣看著這局勢暗自引以為鑑,思慮著諸脈間的制度,一邊開口道:
“無論放在哪裡一家,這般主脈盡折的大敗都要痛上幾十年,更何況遲家紫府失蹤…”
提到遲家紫府失蹤,李清虹抬起茶杯抿了一口,低眉遮掩神色,李曦峻輕輕挑眉,繼續道:
“是這個理,宗主立就立了,立也有立的好處,總之比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強,接下來該是司元禮頭疼破局的事情了。”
“無論如何,青池宗動亂已經開始,元修一派根深蒂固,野心勃勃,遲寧一派雖有名份,卻良莠不齊…”
李家雖然早有確認青池要生動亂,可有時事情往往不會按想象中的趨勢發展,誰知道司伯休會不會親自出面?誰知道寧和靖等人會不會坐以待斃?
司家如果勢如破竹,在紫府真人的主持下一口氣佔據青池主位,回過頭來,這些尾大不掉的世家在司家眼裡又能好到哪去?
只要坐在那個位置上,姓司姓遲都是一個立場,無非是李家先前有功,司家態度溫和些,但是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一湖之地盡入李家之手?
如今這個局面在眾人眼中實屬正常,唯獨李曦峻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眉宇之間都變得輕鬆起來,雙眼明亮,話鋒一轉:
“而我李家。”
白衣青年吐出口氣,語氣輕鬆了許多,低聲道:
“宜應乘著上宗動亂、數派相爭,供奉廢弛,諸世家無人管束之機成我家百年夙願!”
“吞大湖,入中洲,成一郡之首,奪靈物,求紫府…”
他頓了頓,白衣勝雪,語氣清冷凌冽,字字鏗鏘:
“全六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