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恭聲應道:
“歸鸞取了李淵蛟的事蹟訊息,仔細看了,說是願意嫁。”
蕭初庭並指在白玉釣竿上一提,輕聲道:
“她的年齒也是時候了,當年郡中的青年才俊也一一相過,始終一言不發,我便想著她恐怕有外嫁的心思,李家也夠有分量了。”
蕭初庭此言便是將其中關竅講得通透,畢竟讓郡中散修入贅,在族中擇一小峰冷冷清清地過完餘生和以蕭家女身份外嫁他族,十里紅妝為一脈主母可是截然不同的待遇,蕭元思也有所瞭解,只低聲答道:
“老祖明睿,知曉李家果然不肯娶我家嫡女,提前交代了元思,否則元思還真不知怎麼應通崖。”
蕭初庭只搖搖頭,低聲道:
“李通崖不蠢,李家是想聯手而非附庸,歸鸞手段心思又都不錯,才有這樣的機會。”
蕭元思畢竟忠厚,這些東西扯去了表面的情誼攤開來講叫他心中不適,終是默然不語,蕭初庭也默默提著白玉釣竿,一時間只剩下山間的朔風呼呼作響,吹得蕭元思的鬚髮飄飄。
這頭李通崖下了山,正有兩個身影在山腳下等著,一位帶著褐色斗笠,短鬚乾脆利落,長眉入鬢,手中持刀,神色銳利,乃是築基中期修為,見了李通崖輕輕拱手,沉聲道:
“陳某見過通崖道友。”
另一位則白鬚飄飄,鶴髮童顏,眼睛炯炯有神,同樣拱手示意,一身修為已經臻至築基巔峰,輕笑道:
“在下南山翁,見過道友。”
李通崖連忙拱手回禮,那刀客點頭回應,沉聲道:
“在下陳濤驚。”
兩人自然是蕭初庭指派來對付鬱玉封的人手了,李通崖與兩人聊了兩句,便見蕭初籌駕著風遠遠而至,笑道:
“勞煩諸位久等。”
幾人連道不敢,蕭初籌指了指那刀客陳濤驚,介紹道:
“這位是陳濤驚,曾經是望月湖坊市的客卿,後來坊市破滅,便落腳在我家,修煉的亦是《江河一氣訣》修成浩瀚海,與通崖兄乃是同出一源。”
李通崖頓時點點頭,那刀客也是眼前一亮,兩人拱手,李通崖笑道:
“還要多多請教前輩。”
“相互交流罷了。”
那刀客還算客氣,蕭初籌又指向南山翁,介紹道:
“南山翁,這是我家的老人了。”
一位築基巔峰,兩位築基中期,這便是蕭家出動的戰力了,蕭家籌又向兩人介紹了李通崖,幾人這才駕風而起,往西邊而去。
————
送走了田有道,田仲青收拾了房間,一刻也不敢耽誤,一遛煙地往西邊黎涇鎮的方向去,奪目晨曦正緩緩升起,田仲青身披燦爛的金光,心中突然冒出了徐公明的模樣。
“我有長輩指點,尚要東奔西跑,不知能不能化險為夷,公明兄孤身一人,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田仲青心頭升起一股淡淡的愧疚之感,混合著深深的慶幸在他心頭不斷翻滾,五味陳雜,在憂慮的心情之中,原本無聊的路途也迅速過去了。
黎涇鎮與華芊諸鎮間隔著個黎道口,原本的土路已經換成了石板路,砌得漂漂亮亮,黎道口也有望姓,姓許,後來遷去了黎涇鎮,最為低調,聽聞祖上是逃難過了的難民,尤善經商,幾個子弟都在負責與山越的事宜,田仲青不曾去過此地,只是望了一眼,依舊往西去
時辰尚早,黎涇鎮方才從晨曦中醒來,家家戶戶冒起炊煙,田仲青直徑到了黎涇山腳,對著那兩個族兵道:
“還請兩位替我傳報,將此信送至表姐處。”
那族兵定睛看了一眼,認出來田仲青,曉得他口中的表姐指的是李景恬,連忙點頭,接過信上去了,不多時就有傳信下來,收了田仲青的儲物袋和法器,由一族兵帶著上山。
田仲青入了山,沿著小路走了一陣,便見一間小小的院落出現在眼前,他恭恭敬敬地進了院,屋內只有一小案几放在窗旁,坐著一宮裝女子,戴著玉簪,神色溫和,身旁跪坐著一女孩,有些好奇地盯著他。
“仲青見過長姐!”
田仲青恭聲喚了,李景恬卻只拿著手中的那封信,淡淡地道:
“舅舅讓你來,可是有什麼事要請教?”
田仲青正準備開口,李景恬卻擺手打斷,摸了摸李清曉的腦袋,讓她自行下去讀書,這才聽著田仲青講完,微微挑眉,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將手中的茶碗一放,低聲道:
“你怎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