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叫【玄紋瓶】。”
得了此物,已經不白費李淵蛟走上這一遭,別看袁湍當年拜訪李家築基法器【青宣】說送就送,築基法器對於三宗七門峰主來說是標配,可對外頭的族修來說已經是了不得的寶貝了。
另一玉瓶是天地靈火,明亮金紅,應喚作:【玄陽離火】,反正李淵蛟是一點也認不出來,只覺得燒得靈識火辣辣生疼。
當下望了望天色,駕風出了洞府,催動玄紋小瓶,升騰著雲霧向玄嶽門而去。
……
李家。
李淵蛟外出多時,突破的訊息卻已經傳遍了六山內外,一眾修士歡欣鼓舞,幾個客卿大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在起來。
李通崖十多年不曾露面,一眾外姓與客卿一天天疑惑起來,只是李通崖聲威太重,沒有一個人敢去問。
畢竟李秋陽、陳冬河是李通崖一手帶大,安鷓言也是他一力壓制,那雙平靜的眸曾經掃過每個人,即使過去十多年,卻還印在眾外姓與客卿心中,不可動搖。
李淵蛟一夕突破,眾人的心頭更加踏實起來,幾個家族都送了賀禮,心頭怎樣妒恨不說,至少表面上是賀喜連連。
陳舊的中殿之中,李淵平正仔細計算著進項,在桉上的小信上勾勒一陣,一旁的李清虹抱槍站著,已經服用過籙丹,一身氣勢赫然是練氣九層。
李淵平翻著手中的圖冊,仔仔細細地說著,李清虹側身而立,認真傾聽。
“今年的新制推行,我家的結餘少了十七八枚靈石。”
李家產出最多之地,當推山越烏塗府,七十名胎息上下忙碌,每年能收入二十枚靈石,除去七八百斤靈稻的俸祿,還能有十四枚靈石結餘。
其次是驊中府,收入十六枚靈石,出去六七百斤靈稻俸祿,餘下十枚左右。
剩下的黎涇、華芊、玉庭便是貧瘠之地了,左右不過七八枚,還好用的人手也少,除去俸祿各只能結餘二三枚,合起來也才八枚。
“全年利潤不過三十二枚,五年方才一百六十枚…”
好在自家有了各峰鈐,可以名正言順地遣到大黎山邊角偷偷採氣,每月輪班,每年還可以多出七枚靈石的收入。
“若是加上採氣,一共一百九十五枚,距離供奉只差一二十枚了。”
李淵平點點頭,這個窟窿平攤到每年也就三四枚靈石,雖然父親李玄宣煉製的符籙大多數都作為獎賞分發了出去,補起這個窟窿還是頗為容易的。
“倒是新制推行,自家地盤上的掌控力翻了一番不止,手下可以調遣人手也多了十幾倍,對周邊和東岸諸家的掌控力大了不少…”
利益分發下去,穩定修士團體,寵絡了人心,這些東西本在李淵平的意料之內,當下只想著怎樣多榨著利益出來,下頭已經上來一人。
“七叔,曦明已經準備突破練氣三層。”
李曦峻微微一躬,稟報了一句,李淵平則靜靜點頭,沒有說什麼,反倒是笑著看看他,低聲道:
“峻兒還未娶妻?”
李曦峻如今二十一歲,早早突破練氣讓他面容年輕不少,還是練氣一層的修為,突破練氣後天賦差距更為明顯,自然被李曦明甩到後頭。
李曦峻時時將喜訊報來,想著化解這父子倆的隔閡,卻不想李淵平毫不關心,反倒問起他來,只好答道:
“那安氏女晚輩見過了…沒什麼念想。”
李淵平嘆了口氣,沒有去問是誰沒有念想,只低聲道:
“你自己看著罷…多少留個嗣。”
李曦峻輕輕搖頭:
“兄長子嗣眾多,仲脈既已承嗣,曦峻便隨著緣分去了,元陽未破,施展些秘法也有好處。”
李淵平與他聊了兩句,看他又駕風回青杜山,不是修行就是練劍去了,忍不住搖搖頭:
“這孩子哪兒都好…明睿謹慎、勤奮刻苦、日夜磨練劍道從未鬆懈,只是情意太薄,心中有傲氣,很少有人能放在眼裡…”
一旁的李清虹抿嘴:
“還是怪我,峻兒年幼之時,正逢雲弟落魄,這孩子又心思敏捷,見多了前倨後恭、表裡不一之人,難免薄情些。”
“到了大些,姿容出眾,天賦靈竅,幼年的經歷一兩眼就能看穿他人的小心思,傲氣更難免了,如今這幅模樣…已經算好。”
李淵平看著李清虹說罷,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杏眼,突然悶聲笑了兩聲,聲音沙啞:
“不愧是姑侄,峻兒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