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鋒辨別一息,認出這靈風乃是【重淵大風】,能夠散法風、落靈舟、鼓風沙、引法器,算得上是一種不錯的靈物,連築基修士都會眼饞。
此風現世之中已經極為稀少,只有在西方大西塬才有一些蹤跡,偶爾能尋得一絲一縷,可以用來煉製打落他人法器的法寶,放出去足夠這一群散修爭得頭破血流。
然而眼前這風如同無窮無盡,圍繞著此山四處盤旋,眾人被這風打落下來,並沒有人停下來去收集著靈風,而是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趕。
李玄鋒這才落腳下來,又有一黑衣男子落在在前頭,眉毛粗且淺,兩頰消瘦,拱手道:
“我剛才在空中就見了玄鋒道友,山上危險,不如一同結伴。”
此人正是大鵂葵觀的林沉勝,李玄鋒受他提醒,對此人印象不錯,挑眉點頭,輕聲道:
“好。”
兩人邁開步子,運起身法,踏著石磚上前,忽略身旁的一棵棵靈松,只朝著最近的閣樓快步上前。
這閣樓不過尋常人家的小院大小,門前擺了兩尊石獅,李玄鋒定睛一看,已經有人先來一步,站在這院前。
這人是一女修,一身紅衣,披著紅袍,仔細地盯著這閣樓看,懷中還抱著一把小戟,不過手臂長短,遍體紅黃色,分為三叉,頂端三叉聚攏,如同一片花瓣,不像是兵器的模樣,倒是像件禮器。
李玄鋒兩人才駐足,這女修立刻回過頭來,戒備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道友…此處我先來一步,還請往他處去…”
她目光掃過李玄鋒身後的林沉勝,勐然一頓,兩眼微彎,流露出驚喜的表情來,喚道:
“沉勝兄!”
林沉勝同樣有些訝異,答道:
“原來是玉妝道友…”
他浮現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向李玄鋒介紹道:
“這是【衡祝道】的畢玉妝道友,與我自小交好!”
林沉勝看向畢玉妝,笑道:
“這是李玄鋒,乃是元素真人的得力干將。”
畢玉妝答了一句,態度轉變許多,笑道:
“我正愁打不開這法陣…有些不知所措,兩位來得正好,不如一同分了,省得多做糾纏,耽誤了時間。”
林沉勝有些尷尬地拱手道:
“你知我素不通陣法,玄鋒道友也不善此道…若是闞紫玉在此…倒是能試一試。”
畢玉妝忖了一息,答道:
“我看了一陣,這陣法很是奇特,很有些古味,不設六章,不點九紋,而且經歷了多年變幻,世道變遷,果位隱遁變幻,已經失去了許多威力。”
她一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枚碧玉楔來,尾端各系著幾根細長的鎖鏈,輕輕丟擲,尾端的鎖鏈一齊攥在手裡。
這些玉楔靈動地落在陣法之上,各自遊走,畢玉妝解釋道:
“這陣法佈置之時應該是千餘年前,淥水未復,明陽厥陰皆在不說,太陽與太陰也許也存世,故而陣點採取的陰陽定陣,最是穩固。”
“如今之世早已經變動太多,當今世人喜好用五德三金來佈陣,幾乎沒有採用陰陽的,雖然洞天之中所受的影響減輕很多,可終究是有了破綻。”
她輕輕撥動這幾條鎖鏈,陣法上慢慢浮現出一道道遊走的光點,畢玉妝點出幾道,輕聲道:
“兩位只要按照我靈識指引,擊破這些缺陷便好。”
林沉勝翻腕,取出一道符籙來,符籙一片烏黑,默默流淌著彩光,握在手中,等了片刻,掐訣施法,祭起那符籙,砰然一聲砸下去。
林沉勝顯然有所保留,並沒有用上全力,只聽一聲悶響,這大陣明滅一陣,又重新亮起。
李玄鋒挽起弓來,並不曾搭箭,僅僅凝聚出一道長長的金芒,一箭射在那陣上,他同樣收著力,打得那大陣一陣搖晃。
這大陣本就不是精心佈置,更像是隨手用來看家護院,又有了缺漏,幾人合力之下頓時將其擊得支離破碎,院門口兩隻石獸慢慢暗澹下來。
三人各自收手,畢玉妝復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璀璨的白色圓珠,輕輕一擲。
這法器一落地,即刻升騰而起,化作一白衣甲士,不過是練氣巔峰的修為,面上五官端正,一聲不吭地站起,邁步便向那院中走去。
‘倒是與袁湍的【青宣嶽】有幾分神似之處…’
李玄鋒看了兩眼,這白衣甲士已經推門而入,大大方方地邁步進入其中,庭院之間正正好好倒塌著一堆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