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感應範圍之內,對方精氣神在一瞬間專注於你,並且心念中帶著明顯的侵略性。
遊方在這一瞬間心中莫名忽生警覺,拿著玉牌的那隻手汗毛孔都微微張開了,就意識到有人注意到了這面玉牌,且可能不懷好意。遊方並沒有展開靈覺去試探那個人,反而很謹慎的收斂靈覺做出一副毫無反應與察覺的樣子,繼續若無其事的拿著玉牌觀看,沒有立刻把它收起來。
果然,含而不發的靈覺又有感應,這面玉牌的靈性被莫名的擾動了,後方那人仗著身懷奇術有點肆無忌憚,直接釋放靈覺來感應遊方手中的玉牌。自從遊方習練靈覺入門之後,還是第一次遇見“同道”,此人也能掌握與運用靈覺,而且他的靈覺比遊方更強大,應該是功力更深習練時間也更長,但感覺上卻不如遊方掌握的那麼精微與靈敏。
那人以靈覺掃了片刻便悄然收回,自以為做的很隱蔽,殊不知遊方已有警惕之心,正等著看此人究竟還能玩出什麼花樣?這裡可是北京圖書館不是荒郊野外,明搶不太可能,打算偷還是騙呢?
那人有了動作,悄悄站起身來走出了閱覽室,在外面轉了一個圈又裝作剛剛走進來的樣子,“無意間”經過遊方的身邊,彷彿是偶爾一低頭看見了他手中的玉,輕輕的咦了一聲,小聲道:“老弟,你這塊牌子不錯呀,應該是個老物件,有講究!”
他果然有鬼,不然的話直接走過來就是,何必裝成剛剛進來偶然看見的樣子?事有反常必有妖,自己的感應沒錯。遊方暗自冷笑,表面上卻“傻乎乎”一邊看著玉牌,一邊翻著文獻做皺眉思考狀。聽見那人的話才略有些吃驚地抬頭答道:“是的,是塊老玉,我從潘家園淘來的,想看看上面究竟刻的是什麼字?”
那人微微一笑:“這是符籙文,巒頭的巒字,不信你查檢視。”由於是在圖書館的閱覽室,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壓低嗓門搞的神神秘秘的樣子。
他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男子,帶著樹脂無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說話也輕聲細語,看上去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文弱書生。但在遊方這個“江湖老海”面前,一開口就露了底細,口語用一個詞來解釋一個字,一般都要用人人都能聽懂的常用詞彙。“巒頭”是個風水術語但絕對不是日常用語,通常情況下應該說“山巒的巒”才容易聽懂。
噢?這人懂風水,應該還是個內行,說話的習慣不自覺就帶出了術語!既然對方懂,遊方乾脆就裝作不懂,讓對方減弱戒心不必掩飾太多,他眨了眨眼睛問道:“饅頭的饅?”
那人果然又笑了,看錶情似乎鬆了一口氣,伸手在桌面上邊寫邊說道:“是山巒的巒字,你這面玉牌可是很有講究,不是一般的物件,它是一面風水牌。”
“風水牌,很值錢嗎?”遊方的反問,幾乎是每一個民間古玩收藏者都關心的問題。
那人搖了搖頭道:“與值不值錢沒關係,它的用處不一樣,古代的玉牌有辟邪的、祈福的、饋贈傳情的、銘刻留念的,而這塊玉牌的用處與風水有關。這樣一塊老玉,在潘家園能值幾千塊錢,運氣好的話,出手一、兩萬也有可能。”
遊方露出很高興的樣子:“我花五千塊淘來的,不過沒想出手,戴在身上避避邪也不錯。”
那人連忙勸阻道:“老弟,你不懂風水的講究,這種東西可不能掛在脖子上。這樣吧,我出兩萬,你賣給我得了,我就是研究這個的,很感興趣。”
遊方一把攥緊玉牌揣回兜裡,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不不,我不賣,您請自便吧。”
五千塊錢掏來的東西,轉手就是兩萬,遊方為何是這個態度?這其實反應了很多搞古玩的普通人一種典型心態,別人手裡的東西總想揀漏佔個大便宜,自己手裡的東西總擔心被別人揀漏佔了便宜。這塊來歷不明沒有落款的玉牌如果放在古玩市場中,懂行的人給兩萬已經很高了。但外行收藏者聽見別人願意出高價,都有一種不自覺的猜疑——這東西是不是更值錢,甚至是價值連城,他發現了而我不知道?
遊方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人,比如某機關小職員祖上傳下來一個裝豬油的罐子,拿去鑑定是乾隆粉彩瓷,真品倒是真品,但也頂多值十萬。拿到潘家園去碰運氣,願意收的鋪子倒不少,但頂多出價五、六萬,他一時猶豫不決。後來遇到一位真正愛好粉彩瓷的收藏家,出價很實在就是十萬,結果小職員反而起了疑心了,當即表態低於一百萬堅決不賣。
回家之後這個小職員就開始翻書查資料,成了一個“無師自通”的“專家”。據說乾隆粉彩瓷在國際上的拍賣價高達幾千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