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當齊箬雪從身後接近時,靈覺中聽見秦漁發出了一聲似是撒嬌打哈欠般的輕吟,難道劍也會撒嬌嗎,還是遊方自己心中對它的感應?與向左狐那一站,古刃秦漁的靈性受了不小的損傷,需要以靈覺的力量養劍修復,否則拖得時間久了,遊方以精神共鳴賦予它的獨特靈性就會消失,僅僅就是一把犀利的煞刃而已,需要重新再養成,但曾經的很多機緣都很難再重複了。
這一週的時間,遊方忙了很多事,卻一直沒養劍修復它的靈性,難怪會在靈覺中聽見它發出那樣的聲音。
既然正好走到秦漁“有感覺”的地方,那就趁此機會養劍吧。時間恰好進入子時,遊方沒繼續再走,在湖邊一株垂柳樹下端坐,秦漁出鞘持在身前,以靈覺匯聚生機靈氣,以心神安撫感應劍之靈性,緩緩滋養,宛如與身心一體。
一是多時辰後,遊方微吐一口長息抬頭望去,養劍心法欲收未收,湖面上的水霧彷彿匯聚為一名血肉肌膚如脂玉凝成、面目與身姿都無可挑剔的女子。每次養劍的最後一步,遊方總能看見“她”,世上並不存在這樣一個女子,而是遊方“心像”所見,是他與這柄劍共同經歷的奇特機緣所賦予的擬人化形象,與其靈性一體。
“她”的名字應該與劍一樣就叫秦漁,此刻的秦漁身形卻有些飄渺,身披的白紗裙也在夜色中漂浮彷彿隨時會化作霧氣散去,隱約可見那堪稱完美的妙曼胴體。既然是心像所見,當然與遊方此刻的心境有關,秦漁的身姿散發出有點眼熟的冷豔高貴氣質,但目光卻增添了靈動氣息,看著遊方似有些嬌怨的嗔意。
這一次養劍尚不能使秦漁的靈性完全恢復,看來還需要多耗一番心血,以自身的生機去滋養、以心神去撫觸凝鍊其物性,待到完全修復之後,其靈性將會更加精純強大。廣州的地氣不如北京那麼渾厚精深,找一個非常合適的地方不容易,這裡的環境還算不錯了。
天亮之後遊方就要退房離開流花賓館,不論以後住在什麼地方,每天子夜還是辛苦一點趕過來吧,既養劍也鍛鍊自己的靈覺。
這個地方也算是秦漁的靈性隨遇挑選的,令遊方稍感無語的是,整片流花湖公園地氣最合適養劍之處,就是他曾“非禮”齊箬雪的湖畔那株垂柳樹下。
想起齊箬雪,遊方只能苦笑,還有一絲歉意的,自己何苦招惹她呢,雖然不能說主動耍流氓,但從前因後果看至少有調戲的嫌疑。江湖中偶遇,沒有必要無事結仇怨,人家畢竟是個大姑娘,還是正式道個歉做個了斷,也好讓她順下這口氣。
至於今後,遊方自然不會再想與她進一步打什麼交道,雖然身體的慾望似乎很有些感覺,但從感情角度對她卻沒什麼興趣。且不說齊箬雪的年紀可能比二十一歲的遊方大了好幾歲,而且遊方這種江湖遊子,與她那種坐寫字間的高層白領精英,也不可能有什麼生活上的交集與太多的共同語言。
他想起了一句話,偉大領袖毛主席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那麼,不談戀愛,只是不小心摸一下,總不能算吧?
將來究竟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遊方自己也想不明白,這種事情只能隨遇隨緣,無法預先設定好再去強求。在北京的時候,謝小仙對他似乎有所好感,但遊方明白,兩人之間的可能性太小了。
且不說那一身警服,謝小仙為了表達感謝,曾特意說過他“其實”是個好人,一般這種話是不用當面說的,除非她潛意識中很矛盾、想強調別的意思。她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種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期盼,同時還帶著另一種審視的情緒,讓遊方想避開。
無論如何,離開北京之後,謝小仙在他的生活中已經消失了,江湖中偶遇擦肩而過而已,過了明天,齊箬雪也是如此,九流混雜偌大的廣州,上千萬人口,他們只是不相干的兩個人。
快到凌晨兩點的時候,遊方才起身返回流花賓館,可能是受這一夜心情萌動的影響,他一邊走一邊手撫秦漁,似是玩笑般的說道:“只可惜你不可能真的是我所見的人,要不然,我今天就摟著你睡,好不?”
假如旁人看見他這樣與一柄匕首說話,一定會認為這小夥精神不正常,是不是感情上受過刺激?
……
齊箬雪咬著嘴唇跑出了流花湖公園,一手拎著坤包,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掩著胸襟,粉臉發白眼圈卻是紅的,她被嚇著了,同時又感到異常的委屈與羞臊。回到流花賓館門前,坐進車中才反應過來,“梅蘭德”其實並沒有把她怎樣,也沒有追來。
剛才掏車鑰匙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