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水當時已臥病在床,自然不可能去,卻推薦了梅蘭德,他推薦之後,國內幾位知名的風水師也順水推舟聯名推薦,於是才有了鴻彬工業園的事。而梅蘭德去了鴻彬工業園不久,張阿水就病逝了,事情就是這麼巧,線索自然而然的斷了。
向笑禮並未放棄追查,又私下裡命人與當初幾位聯名推薦梅蘭德的風水師聯絡,其中就包括遊方的五舅公莫正金。結果這幾人的說法都差不多,要不就說是同行推薦的,要不就說給張阿水老先生一個面子,反正誰也聯絡不上梅蘭德。
向笑禮私下裡命人找梅蘭德,名義上當然是請他看風水,有好幾位風水師則自薦或推薦其他人來接這筆生意。向笑禮為了不露出痕跡,找了幾家公司請了幾位風水師做了幾場法事,悄無聲息的遮掩過去。
遊方當初是莫正金推薦出去的,但正式向鴻彬工業園推薦的人卻不是莫正金,而是早年與他有交往的張阿水,事情本來就是張阿水託莫正金找一個人幫忙,他也是受人所託只為救場。
莫家園這幫老妖精,假手於人借天梯的手段自然是爐火純青,而張阿水病逝之後,梅蘭德的來歷線索徹底成了一筆糊塗帳。
假如向笑禮擁有國家情報機關的力量,還能再查的深入一點的話,恐怕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梅蘭德是陝西人,今年二十六歲,十幾歲就離開家鄉外出打工,早就沒有了親人。假如從“上帝”的視角看,這人五年前偷渡到北美,然後就徹底沒了訊息,最近自稱從國外歸來,卻沒有官方的出入境記錄,把戶口給遷走了,身份資料都是全新的。
當然了,這些資訊,向笑禮也不可能完全查清楚。
“如今看來,恐怕只有千杯師叔清楚蘭德是地師傳人,如果找不到蘭德,那些人會不會去找千杯師叔?”向影華又問了一句。
向笑禮沉吟道:“從當日松鶴谷之事來看,千杯長老應該很清楚梅蘭德是劉黎前輩的弟子,因此才不會把話說明白。但是連你都不清楚他的行蹤,千杯長老恐也未必知道。至於你的擔心倒是多餘,千杯長老行走江湖多年,且秘法修為不在你之下。
影華,不第二叔不認可你的成就,你的修為雖高,但最重要的倚仗是隨身的天機手鍊,無此憑藉,你仍是松鶴谷第一高手,江湖風門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卻不是千杯長老這種成名前輩的對手。論秘法修為如此,若論江湖風霜閱歷,你就更加不如了。“
向影華仍然不無憂慮的說道:“話雖如此說,但憐心橋那種伏擊,不論什麼樣的高手一不小心都得認栽!假如當時的槍手中再多兩個姜虎那樣的人物,我根本堅持不到蘭德趕來。此事雖然秘而不宣,但暗地裡應該設法與千杯師叔打聲招呼,讓他心中有數。”
向笑禮微嘆道:“真正的高人,其高明之處,就在於不會走進這樣的陷阱,也就是你,才會莫名其妙中此圈套,實在是因為想見蘭德先生,你的心意二叔清楚。……但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我會設法與千杯長老打聲招呼,他的行蹤也不好找啊,總在天下雲遊。”
兩人說到這裡,向影華突然臉色一變,就似蒙上了一層寒霜,手也在微微發抖。向笑禮察覺到她的異常,趕緊問道:“影華,你又怎麼了?傷勢未愈,不應如此心神震動。”
向影華抬起臉,眼中竟有淚光湧現:“二叔,我想起父親去年也是不明不白的失蹤。他功力深厚、精擅各種陣法,一身內家功夫更是相當了得,本不應該有此遭遇。但是我經歷了憐心橋這場伏擊,心中反覆揣摩,家父若在那種處境下,恐怕也難以倖免……”
向影華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向笑禮也是神色哀慼:“大哥在北京失蹤,我們查了那麼久毫無線索。他一生做過的事情很多,也難免結下仇家,現在還不能斷言是遭遇了什麼情況,但只要有那麼一點蛛絲馬跡,松鶴谷定然盡全力追查到底。
影華,你傷重方醒,需好好調養,一切等養好傷再說。蘭德先生給你留了一封信,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就放在你的枕頭底下,沒有開啟,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碰過。你快看吧,看完信,別忘了好好吃東西。“
向影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向左狐,懷疑向左狐也是遇到類似的伏擊陷阱才會消失的無聲無息。但是向笑禮顯然有別的想法,卻又無法在她面前明說。
向笑禮以前是松鶴谷的執法長老,主要掌管門內戒律、監督弟子的秘法修行,對向左狐做的一些事情內幕並不是很清楚。向左狐突然失蹤,不可能事先將很多行為的痕跡都清理乾淨,向笑禮繼任松鶴谷掌門以及松鶴礦業的法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