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有閒沒法再跟過去了,也在公交站點人群中停留做候車狀,遠遠的觀察著那人。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有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停在了路邊,那人對車窗裡做了個手勢,然後拉開後車門上去了。車很快駛離了路口,後面的車流恰恰被下一個主路口的紅燈擋下。
華有閒沒辦法追了,跟蹤中最怕的就是突然有人以交通工具接應步行者,除非遊方開著車在後面跟著華有閒,但是他們沒車,這麼短的時間也來不及搞一輛車。在這輛橋車沿著路邊剛剛啟動開走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帶著一頂太陽帽,鼻樑上架著太陽鏡,手裡舉著一把扇子擋住從側上方射來的烈日,揹著包步履匆匆滿頭大汗,似是趕往汽車站的樣子。
他與黑別克擦肩而過,手中的扇子沒拿好掉在了地上,又在馬路邊俯身揀了起來,這時車已經揚長而去。說實話,華有閒一開始根本沒認出這個人來,等到那人的扇子恰好掉到車的右後側輪胎旁邊,他才注意,然後發現此人與遊方穿的竟然是一條褲子。
這麼說也許不太妥當,但這人確實就穿著遊方剛才穿的褲子,當然不是遊方的褲子丟了,而是遊方在很短時間內化了妝繞到了前方迎面而來。
誰說跟蹤一定要跟在後面?那人在街邊等了十來分鐘,一看架式就是等人來接。遊方在後面繞一旁的小巷走到了前面,路上飛快的把上衣換了,進了家商店買了一頂帽子戴上,髮梢全塞到了帽簷裡面髮型也變了,又買了一把扇子和一副太陽鏡,再走出來時不僅樣子變了,連身姿步履都與原先大不相同。
遊方揀起扇子走向公交車站,對神色忍不住驚訝的華有閒道:“走,找個地方換衣服。”
還得再換吶?遊方顯露了相當謹慎的行事風格,不論對方有沒有注意觀察周圍,他也不希望留下任何被懷疑的線索,幸虧這一路的換洗衣服就在身後的旅行包裡揹著呢,找一家商場的洗手間換起來也快。
等兩人在附近的一家大商場裡走出來的時候,模樣打扮又變了,連身後背的旅遊包都變成了不一樣的。
華有閒則疑惑不解的問道:“我們這麼做,難道還要跟下去?那人已經早走了。”
遊方笑著道:“沒事,你跟著我走就行,這天氣太燥熱人氣也亂,我們大約只能在一個時辰之內還能找到那輛車的行蹤。”
華有閒好奇的問:“哦,遊大哥在那輛車上留了記號?什麼記號啊,我們怎麼追?”
遊方答道:“真想做點事情就不要怕累,前一陣子的腳下功夫也不能白教你,我們步行。至於我留下了什麼訊號,你不要問,路上試試能不能感應到。”
不過是對付一個可疑的“小販”而已,遊方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這是他行事的謹慎之處,他也不清楚那小販或者接應的人是什麼底細,小心點總沒有錯。除了謹慎之外他也有大膽冒險的手段,剛才與那輛啟動的黑別克擦肩而過時,藉著手中的扇子落地,在車的右後側輪胎上留下了記號。
什麼記號能讓遊方跟著一輛早就沒影的車穿行於重慶市?這種手段恐怕只有三個人會——劉黎、遊方、向影華。
城市裡追蹤一個人很難,可是溜滑如小遊子,卻被劉黎從滄州追到了濟南。當時遊方還搞不清楚狀況,暴露行蹤的是他揹包裡那柄陰氣與煞氣極重的古劍。遊方剛才低頭揀扇子,“冒險”動用了秘法,以攜境無形之能,將琉璃珠中早已煉化好的陰界土祭出,飄附了極淡的一層在那隻車胎上。
第二百零四章 隔牆有耳
遊方也算是膽大心細,神識控制的非常精微,祭出陰界土的瞬間陰氣沒有一絲外洩,只控制在車輪這一圍範圍內,淡淡的依附其上,並沒有擾動周圍的地氣環境。就算車上坐的是秘法高手,假如當時不以神識查探車後方的動靜,恐怕也發現不了有人在做手腳。
遊方自己心裡也清楚,不論什麼樣的高手,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展開神識查探周圍,他自己也不可能這麼做。當時車已經啟動了,如果車上的人事先有警戒的話,最小心的時間應該是車開向這邊慢慢停下來的時候,等到把人接上車周圍沒有異常,踩油門離去是最放鬆的時候,他恰恰選在這個時間點做手腳。
遊方與華有閒步行跟蹤,他們的速度看似不快,就是不緊不慢的閒逛,但一直沒停下來。遊方要華有閒感應,而華有閒卻感應不到任何痕跡,陰界土留下的氣息混雜在這個人氣擾動的大都市中,顯得太淡了。遊方的感應精微自不必細言,華有閒在這方面也算有根基,但遠遠不能與他相比。
這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