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有些涼的茶。向影華的話還有更直接的呢,耳邊只聽她又說道:“蘭德先生,恕影華直言,齊小姐才貌俱佳,卻非君佳偶。”
這話什麼意思?聽到這裡,遊方終於感到有一絲不悅了。向影華說齊箬雪不是他的最佳伴侶,其實一點都不錯,梅蘭德的身份是江湖風門前輩,精通秘法修為,而且此番出山,也惹了不少恩恩怨怨。齊箬雪這種坐寫字間的現代白領與他顯然不合適。
但是,這又關向影華什麼事?就算是實話,也不好這麼當面說呀!
見遊方底頭不言,嘴唇碰著茶杯沿既不喝也不放下,向影華隨即道歉:“影華方才失言了,不應該說這種話,請蘭德先生萬勿怪罪,在此向您賠禮!但是你心神不寧,為何還要坐在這裡不去找她呢?影華只是想提醒而已,卻不好開口。……方才那個電話以你的耳力應該能聽清楚,對方那位段總可能用意不善,我能感覺出來,相信你也有所擔憂。既然齊小姐是你的朋友,關心是應該的,她畢竟是個弱女子。”
遊方終於放下了茶杯,抬頭道:“原來你是想提醒我,那姓段的可能心懷不軌,卻又拿不準我是否願意管她的閒事?其實我還坐在這裡,就是等她先下山,不想讓她發現我在後面尾隨,既然被你說破了,能不能把車借我用一用?”
向影華笑了:“說什麼借字,車鑰匙還在你手裡呢。”
今天約齊箬雪見面的人,就是鴻彬工業園的副總,綽號斷頭催的段信念。要談的業務很重要,前因後果說來話長——
鴻彬工業園“事件”之後,迫於內外雙重的壓力,鴻彬集團也做了很多調整,這些調整當然導致了在當地經營成本的上升。也許是為了還擊輿論,也許是為了降低成本,鴻彬集團在公開的場合曾表態,要將生產線向印度或越南轉移,總而言之就是想撤資。
這些都是瞎扯淡,發幾句牢騷耍傲嬌而已。勞動密集型、生產工序組織協調嚴密、需要發達的物流系統支撐的行業,跑到印度那種地方是找死,跑到越南那種地方也鋪不開規模。在如今世界上,根本找不到像中國大陸這樣基礎設施如此完善、受過完備基礎教育的高素質勞動力如此充沛、運作效率如此之高的投資地。
儘管這裡有很多讓人不滿甚至無語的事情不斷在發生,很多遺憾仍未改變甚至越來越深,但三十年來這個龐然大物經濟飛速發展創造的有利環境,其成就無論如何是不能抹殺的。
鴻彬集團的計劃就是將集中的代工生產線,從東南沿海向中國內地轉移,鴻彬工業園的規模不再擴大而是有計劃的逐步縮小,增加在重慶等地的生產線,一方面繼續尋求所謂的招商引資優惠政策,另一方面也利用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降低人力成本。
在鴻彬集團內部的高層決策會議上,遊方提供的“風水報告”也被拿出來討論,其中有一條說得清楚,鴻彬工業園的規模過於巨大,以致於在內部形成獨立的社會環境,而企業本身卻缺乏很多社會職能,結合其他方面的風水分析,此地有戾氣生成不能疏散,容易形成戾氣化煞局。
遊方提供的“風水報告”當然遠不止這一條,但是鴻彬集團董事局主席段德璋後來重點關注的就是這一條。他在考慮如何將規模優勢控制在一個臨界點,分散迴避社會風險,結合其他方面的因素,做出了轉移以及新建生產線的決定,下一站選擇在重慶。
擴建重慶工業園並沒有太多技術上的難度,首先需要找尋方方面面的門路,重新建立人脈,這需要可靠的人經手,負責人就是段德璋的侄子斷頭催。
此舉當然會削弱鴻彬工業園的盈利能力,但堤內損失堤外補,鴻彬集團並不吃虧。可是對於亨銘集團的意義就不一樣了,亨銘集團只是鴻彬工業園的股東而非整個鴻彬集團的股東,在將來的投資收益方面無疑要受損失。
亨銘集團無法左右大股東的決策,但可以繼續尋求投資合作,趙亨銘特意拜訪了段德璋,原則上達成了同比例參股重慶工業園的意向。
但這只是一種意向而已,具體的合作方案還是需要與斷頭催談。趙亨銘見到了斷頭催,口頭達成合作,然後自己就和往常一樣做了甩手掌櫃,具體事務以及合約細節都需要齊箬雪等工作人員來簽訂。
上層人物表面上的點頭容易,真正研究起參股合作細節卻很困難,甚至是分歧重重。因為鴻彬集團並不一定需要與亨銘集團在重慶工業園繼續合作,段德璋對趙亨銘點頭也許就是給牛老一個面子。好不容易達成了最後的協議合約,斷頭催卻一直沒時間簽字。
齊箬雪告訴斷頭催,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