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影華聞言卻突然站了起來,很鄭重的長揖行禮道:“蘭德先生,您不能走!我邀您一起護送華有閒安然離去,就是想自證清白,就似當初護送建木證明您的清白!若你就這樣不辭而別,影華如何能交待的清楚?江湖同道都會猜疑,我對您說了什麼,或者您查出了什麼,為向家掩醜或為自身避禍而去。
而且此事關係家父一生的名望,可惜他下落不明無法站出來說話,向家子弟與江湖同道都在看著我,我的一舉一動不能讓家父的清名受損。所以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蘭德先生言而有信,就像您答應我二叔的那樣,參加後天的‘祭祖地靈樞’儀式,然後再走不遲。
向家沒有一絲失禮之處,但是別人並不清楚,你這一走,好說不好聽,我和二叔以及不在這裡的家父都將尷尬難言。前輩幫助向家除去禍患,那麼就請您也像幫華有閒一樣幫人幫到底,隨我回松鶴谷繼續做個見證,這無損您的前輩威望。
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擔心,與千杯師叔住在一起,應該無憂。而且影華也擔保,不會有人私下找您的麻煩。“
她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臉色也變得微紅,態度很誠懇也很堅決請求遊方留下來,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其中真正打動遊方的是那一句“我邀您一起護送華有閒安然離去,就是想自證清白,就似當初護送建木證明您的清白!”
是啊,他欠她的人情!假如就這麼不辭而別,真有點對不住她,算了,誰叫自己就是這個命呢,還是跟她回去吧。
看來向影華絕對不相信向左狐與此事有關,但遊方卻是相信的,假如不是劉黎命硬,他和師父早就死在向左狐手裡了。可能是向左狐指使向田華乾的,也可能不是,總之向左狐知情之後卻沒有阻止,而是隻管取走晶石。
向左狐作為一派門主,而且以他的身家地位,不太可能親自安排這種事,但包庇縱容肯定是有的。可向左狐已經死了大半年了,向田華一直還在幹,礦洞裡的華有閒並沒有察覺到“開採”工作受到任何影響,這就全是向田華自己的事了,至少不是向左狐在指使。
遊方卻不擔心事情能扯到向左狐頭上,人都不在了死無對證,向笑禮是絕對不會讓此事與前任門主有任何牽連的,反倒是其他有牽連的人,明裡暗裡都會受到肅整與清洗,這才是一派宗主應當採取的措施,換誰都一樣。向影華的擔憂倒是多餘了。
想到這裡,遊方起身扶住了向影華的手臂:“且慢行大禮,是我考慮不周,隨你回去就是。”
他這麼聽勸,向影華很有些感動的說:“多謝蘭德先生深明大義!”然後將桌上的酒和杯子都收了起來。
遊方有些詫異:“這就不讓我喝了?”
難得見向影華露出莞爾的神情:“本就打算只敬三杯表達謝意,蘭德先生再想多喝影華也不能讓了,您晚上還要開車呢,都是很險的山路。就算蘭德先生海量,也不應酒後駕駛,想喝的話,等回到松鶴谷,影華再請您小酌不遲。”
主動叫酒倒酒的是她,三杯一過不讓再喝的也是她,一聽到“酒後駕駛”四個字,遊方臉上就不由自主的發燒,無可奈何道:“確實不該酒後駕駛,來來來,吃瓦耀煨豬腳,去去晦氣!我給你盛一碗。”
……
他們吃完飯從遂川縣出發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崎嶇的盤山道上,路確實很不好走,在半路上接到華有閒打來的電話,他已經趕到郴州與父母匯合,並且連夜離開,報個平安並再次感謝恩人大哥與神仙姐姐的大恩大德。
遊方接完電話,向影華就把自己的手機開啟了,不僅收到一連串的簡訊,而且立刻就響了,她在電話裡只說道:“嗯,我和蘭德先生已經回來了,在遂川吃了頓晚飯,耽誤了點時間,一個小時之內到。”
達到向家村已經快十一點了,這個深山裡的世外桃源尚未沉睡,很多人家都亮著燈,而松鶴堂中更是燈火通明,看來有人召集向家子弟正在議事。
兩人沒有進松鶴堂,直接進了松鶴谷。
這一片風水寶地很是安詳寧靜,白日在天空翱翔的丹頂鶴都已經休憩,但是浮樑居中也是燈火通明,還有向家弟子守在門外,看來向笑禮正在處置門內事物。向影華親自將遊方送回住處,然後也趕往浮樑居。
千杯道人看見遊方,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你,居然回來了?”
遊方:“為人要言而有信,我說過留下來參加松鶴谷的祭祖地靈樞儀式。”
千杯道人糾正道:“是參觀,不是參加!人家的祖傳儀式,與你有什麼關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