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各人的反應不同,向笑禮一愣,心中暗道這位同道也太率性了,在印像中還從未見過這麼拜山的。而沈慎一有些驚訝卻鬆了一口氣,這人看上去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好像沒什麼前輩的架子,否則他還真不好說話。
熊大維暗皺眉頭有些疑惑,只有向影華不易察覺的微微笑了笑,她認出了這輛摩托,在費居村見鄉派出所的常警官騎過。
遊方一眼看見千杯道人也很意外,大踏步行走中抱拳道:“千杯道長,您也在呀?”
千杯走下涼亭的臺階,拉著手臂將他迎了上去,衝眾人道:“蘭德老弟,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就是松鶴谷新任門主向笑禮,這位是雲南鳴翠泉門主熊大維,這位是九星派掌門沈慎一,至於月影仙子,就不用我介紹了。”
向笑禮與熊大維拱手行禮,向影華有些遲疑的躬身道:“見過梅師叔,影華不知前輩身份,多有開罪之處,還請見諒!”
遊方瞄了千杯一眼隨即反應過來什麼,趕緊擺手道:“千萬莫叫我前輩,梅某人年紀輕輕修為低微,擔不起,折福折壽啊!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梅先生吧。”
千杯道人拍著他的肩膀呵呵笑道:“說的也是,你確實年輕,在江湖上讓那麼多老頭子叫你一聲前輩太顯尷尬。但也不能亂稱呼,先生這個詞好啊,含義頗多,我叫你一聲老弟,其他同道,就叫你一聲蘭德先生吧,上次見面,很多人就是這麼稱呼你的。”
一番話很巧妙的化解了輩份以及稱呼上的尷尬,九星派掌門沈慎一容顏看上去如三十許人,但言談氣質顯然老成的多,實際上已經快六十了。聽見千杯道人這麼說,他很見機的上前長揖行禮:“九星派掌門沈慎一,見過蘭德先生,孫風波之事,向師妹已向我等轉述,多謝您出手助九星派清理門戶!請問先生的傷勢如何?”
梅蘭德還禮道:“一點小傷,不礙事,已經好了。殺了貴派穿杖堂主,我來之前還擔心會有些麻煩,需要好好解釋一番,沒想到沈掌門如此通情達理深明大義,我也就放心了。”
沈慎一:“蘭德先生何出此言?向師妹回山之後,孫風波之事前因後果已經水落石出,該慚愧的是我這位九星派掌門,只有感激而已。”
熊大維在一旁道:“我們就不要在這裡說話了,還有很多人等著見蘭德老弟呢。”
幾人出了涼亭向村中走去,遊方很抱歉的對向笑禮道:“我本以為此番是一件煩心事,所以不敢打擾向門主的即位儀式,等到今天才來。先前一直在山中養傷,來的很匆忙,拜山連一份賀禮都沒帶,向門主請勿見怪。”
這話說的真直白,遊方確實是空手拜山,他沒什麼家底,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禮物相送,除了秦漁之外身上只有十一枚晶石,總不能送向家晶石吧?人家就是開晶石礦的,去殺豬的人家拜年送副排骨,不是那麼回事。
他這麼出場,這個樣子,說這種話,顯得很有些窮酸啊,搞的向笑禮也不知該怎麼接話,本來說幾句謙虛的客套話就可以,結果一張口問了一句賊俗的:“蘭德老弟,吃了嗎?”
遊方笑著點頭:“吃了,來的路上吃過了。”
熊大維在一旁表情有點古怪,這哪裡有半點前輩高人結識談話的味道?然而沈慎一卻覺得很有趣,年紀太輕輩份太高,容易眼高於頂惹同道反感,而這位蘭德先生,倒是樸實的可愛。向影華聞言也想笑,卻忍住了沒笑出來。
向家村在松鶴谷之外,村子裡的人也不全是修習風水秘法的,但這些年向家的產業經營的很好,一般人也不願意住在這深山之中,要麼住到附近縣市享受舒服方便的都市生活,要麼到山外打點經營各種產業。繼續留在這裡的,全是修習風水秘法的弟子,此村幾乎成了一個隱秘的世外桃源。
山道穿過村子,盡頭已是密林環繞的險峰腳下,村子的最南端是一座祠堂,一般人到這裡,以為向家村的範圍也就這麼大了,根本察覺不了松鶴谷的所在。遊方抬眼看見彩梁與雕磚,又打量了一眼周圍,這棟建築至少有六百年曆史了,歷代經過多次修葺與粉刷,看外表還很新,便是松鶴堂。
“向家是從明代就定居於此了嗎?”進入松鶴堂的時候,遊方順嘴問了一句。
“確實如此,是影華告訴你的嗎?”向笑禮也順嘴答了一句。
向影華詫異道:“我倒沒說過這些,梅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這棟祠堂的畫梁是近代重繪,圍牆上的影格雕磚是清代修葺時換上的,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麼多高人的面,遊方自然不可能做出以神識查探人家祠堂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