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轉念就明白了大概。
遊方坐了一天的農用車和拖拉機,一幅風塵僕僕的樣子,手裡拎著大旅行包,很像這幾年經常光顧此村的文物販子。
費大寶打量了他幾眼,皺眉道:“收土特產應該在村裡等著,不能到這裡來!”
遊方笑道:“我在路上碰著一位大姐,差點沒給她的樣子嚇一跳,說是考古隊的,在後面山谷搞發掘,我和她一起進的村,順便進來看看熱鬧。……你們村也沒人啊,招待所門都是關的,都跑這裡幹嘛?哎呀,怎麼還有警察,你們村最近不做生意啦?”
費大寶瞟了一眼周圍小聲道:“沒關係,生意照做,回頭你去我家一趟,有好東西,就是村東頭院裡有柿子樹的那家。”
剛才費大寶和一位鄰居在人群最後竊竊私語,好像在說村治安員費材的壞話。費材開了一家招待所,將收土特產的客人都截住,領村民賣東西他還要分一筆介紹費,美其名曰安全管理。這兩人在那裡議論最好堵上收貨的到自己家來,還能多嫌點。
遊方聞言是又氣又樂,這費大寶還真以為地下文物交易是收土特產了?一點違法風險意識都沒有,既貪且蠢,所以故意盯上他搭話。
“有警察在這裡盯著,咋做生意啊,這一趟來的不是時候。”遊方一臉擔憂之色。
費大寶安慰道:“不用怕,招待所裡還住著一撥收貨的呢,人家也等著沒走。常公安是考古隊叫來的,看見沒有,我們今天就要把考古隊趕走,鄉親們抄傢伙都來了。”
遊方點了點頭:“嗯,他們是有點礙眼,想辦法轟走了最好,米主任和火書記怎麼還在前面攔著?”
費居村主任叫費米,支書叫費火,當地村民都叫米主任和火書記,遊方聽了幾句村民閒聊就知道了,此刻說話也如此稱呼,搞得就像對這裡很熟一樣。他和費大寶說話也引起旁邊幾位村民的注意,回頭看見這個外鄉人,也過來開口詢問來歷。
遊方臨時客串一個因特殊情況誤闖山谷的文物販子沒什麼問題,村子裡近幾年來的這種人很多。費大寶嘿嘿笑道:“幹部嘛,戲還是要唱的,否則不好跟鄉長交待,其實我們都是米主任領來的,就是要看戲。”
就在這時,常書欣拔槍警告米主任,說的那番話後面也聽得清楚,遊方皺眉道:“那公安說有道理啊,你們把這種事情鬧大,對自己也沒好處,真要出了什麼亂子引起外面注意,往後我們來收土特產也得小心了。”
憨厚的費大寶一臉壞笑:“放心吧,我們把考古隊轟走,和盜墓沒關係,要讓他們自己丟臉的走,我猜一定有高人指點主任呢,就等著看好戲吧。”
旁邊另一位村民也幸災樂禍道:“不賣給他們吃的,不給他們住,再把那個池所長搞臭,灰溜溜的轟走,快看,好戲開始了!”然後旁邊幾人不知受了什麼興奮的刺激,開始往前擠,顧不上與遊方說話,所有人都伸著脖子往裡瞅。
遊方也裝著找個好位置想看熱鬧的樣子,閃身不見了。
……
聽見常書欣的威脅與質問,米主任咳嗽一聲道:“常公安,文物保護法我們知道,池所長一本正經的宣傳這麼多天了,違法的事情怎麼能做呢?……但是今天鄉親們來鬧事,可不是因為這些,既然你連槍都掏出來了,我也就把醜事抖出來了。……費材,你把招待所的服務員小春給我叫過來!”
費材領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妹子走到了前面,這位叫小春的姑娘低著頭一臉悲悲慼慼的樣子,瞄了對面一眼,伸手指著池木鐸道:“就是他!昨天就晚上叫我送水去房間,給錢要我陪他睡覺,還說他是什麼單位的領導……我不答應,他已經把門插上了,一把抱住我……”
周圍很安靜,她喊的身音很大,鄉親們的情緒一下子就沸騰了,不僅有好戲看,而且還能現場聽到葷段子,一個個興奮得就像打了雞血,紛紛喊道:“還考古專家呢,說是宣傳文物保護,竟然跑來糟蹋我們山裡妹子,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這幫人可真能耍呀,葷的素的全上了!這種事情太有殺傷了,就算查無實據最後息事寧人,池木鐸以及整個考古隊在當地的名聲可就全臭了。以池木鐸的身份,為這種事情與這種人在這種地方打官司,傳出去都是一種恥辱。
況且這種一對一的指控,法律上以證據不足息事寧人容易,反訴對方卻很難,池木鐸恐怕會帶著考古隊灰溜溜的被轟走,誰還不好說什麼,說多了丟人。
池木鐸的臉都成了豬肝色,手也在發抖,指著小春道:“你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