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自己這海外歸來的風水奇人身份就得穿幫了。
遊方要找安琪妮,無非是江湖術中“借天梯”的手段之一,所謂天梯就是自己夠不著的高度,借別人之口去實現目的。遊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私下裡說的雖然好聽,但是根本上不得檯面。
如今鴻彬工業園的事態,不僅單純是企業的事情,社會機構與政府高層都介入了,在那種場合,一位風水師別說發言權,連出席的資格都沒有。今天一忙起來,連個招呼他的人都沒有,只來了一位小助理問了一句。
吳琳琳抿嘴笑道:“沒問題,我會告訴安琪妮,前來拜訪的是一位東方大帥哥。”
遊方又問道:“不知吳小姐能不能幫另外一個忙?”
吳琳琳:“那麼客氣幹什麼,有什麼話儘管說。”
遊方面色凝重道:“我有一番話,一定要轉告鴻彬集團董事局主席段德璋先生,非常重要,生死攸關啊!”
吳琳琳嚇了一跳:“段德璋那裡,我可說不上話,都是高層領導才能聯絡得上。”
遊方:“沒關係,你把我的意思轉告齊董,還有斷頭——段信念副總裁。”
吳琳琳見他說的鄭重而神秘,好奇的追問道:“什麼事情生死攸關?難道段老闆要出意外?”
遊方:“知道的太多,對你也不好,就別打聽了。”
遊方要以梅蘭德的身份傳話給段德璋,用的仍然是借天梯這一招,安的江湖驚門捶崗驚人的門檻,但不是巧借,而是硬往上靠梯子。以段德璋的身家地位,怎麼可能輕易受驚,而且遊方聽說此人小時候是在火車站撿破爛出身,能混到今天這個程度,絕對是個老混混了。但是遊方也沒辦法,實在沒招,光著膀子也得楞上了。
吳琳琳辦事很認真,遊方吃完午飯,印表機就已經準備好了,還送來了遊方所要資料的電子版。
遊方坐在電腦前開始做材料,神情一直若有所思,鍵盤聲一直沒有停下。過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停了下來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舒活筋骨稍事休息。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來的是昨天中午見過的另一位姓郎的副總裁。這位郎總很客氣的說了幾句招待不周的話,又告訴遊方最近幾天發生很多事情,情況已經起了變化,等於在很婉轉的解釋:廠裡來的各方面領導比較多,請“高人”作法這件事要低調處理。
聽到這些,遊方明白他已經被徹底晾在了一邊,鴻彬集團請高人作法是大半個月前的計劃,由斷頭催負責,如今計劃沒有變化快,這種封建迷信活動還是少搞為妙。難怪齊箬雪上午派吳琳琳來傳話,隱約有早點打發梅蘭德走人的意思。
郎總最後莫名說了一句:“剛才會議上討論了半天,口乾舌燥的。”
遊方伸手示意:“櫃子裡有飲料,郎總自便。”
郎總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聽亨銘集團的小吳說,您親手倒的水,可以定神?”
“原來如此,郎總怎麼不早說!”遊方哭笑不得,原以為對方是真的想起風水大師還晾在迎賓館,特意來看望一下,不料卻是為了要水喝。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以神識鎖定對方,安撫理順周身散亂的神氣。
郎總果然自我感覺良好,稱謝離去。過了不一會兒,又有人拜訪,又是某位廠區高層,說了幾句客氣寒暄的話,無非是久仰大名、特來拜望、公務繁忙、招呼不周、懇請見諒云云,然後還是討杯水喝。遊方仍然如法炮製,來人滿意而去。
接下來就熱鬧了,來訪者絡繹不絕,彷彿這位明面上被晾在一邊的風水大師,私下裡成了多麼重要的人物。但是仔細琢磨不是滋味,來人的目的其實都是為了討一杯水喝,遊方幾乎成了一位專事倒水的大眾服務員。
拜訪的人雖然一個接一個,但彼此似乎都有默契,不會有兩個人同時來的情況,佔用的時間也不會太長,總是一個人喝完一杯水走後,過幾十秒,另一人才會按門鈴。到後來,遊方為了省事,乾脆連門都不關了。
遊方的房間裡當然不會準備那麼多水,但是服務員不知是按照誰的指示,搬來了兩箱礦泉水,在酒櫃邊開啟放好,非常尷尬的說:“梅先生,真不好意,打擾你休息了,我們經理讓我送兩箱水來。”
遊方無可奈何的微笑:“你們經理應該親自送水,怎麼能讓你一個小姑娘搬這麼重的東西?”
服務員趕緊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們就是幹這工作的。”
遊方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累了吧,喝杯水,定定神。”
服務員是位來深圳打工的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