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神識,看似人畜無害的一揮手將劍扔向對面的空中,速度不急也不快,自然不是欲以飛劍傷人。但這柄劍剛剛飛出幾米遠卻突然起了變化,發出一聲猙獰的嗡鳴,似有看不見的狂風捲起,在空中奇異的打了一個旋又飛了回去。
與此同時,周圍的戾氣急速運轉匯聚,神識中就似聽見無數淒厲的呼嘯聲,中央煞氣凝鍊成形,如一道道鋒利的劍雨匯聚成束,以前所未有的威勢急射而去,威力比剛才大了好幾倍,再看紅衣人的神情,既得意又輕鬆。
他早就在等這一刻,兩人同時停手再度發動的話,局勢就完全逆轉。別忘了他站在地氣靈樞位置,也是這個風水化煞局的陣眼位置,只要稍一緩手,就可以運用此局包含的戾煞之氣,轉化為主動攻擊的威力,相當於佈下了一個天然的陣勢為己所用。
與之相比,遊方站在局外的半空中,就算秘法修為相當,卻不擁有地勢之利。紅衣人打算趁此機會擊落遊方,就算不能將之拿下,至少也可以重創對方從容脫身而去,免了遊方繼續追擊的後顧之憂。
他倒是挺詭詐,但遊方也早有防範,伸在半空中的那隻手臂突然一抖,變魔術似地展開了一幅畫卷。煞氣成形匯射而來,擊在這尺許見方的畫卷上爆發而開,以畫卷為靈引,遊方的神識隨之蔓延,將他與紅衣人所在的這一片空間全部奇異的包容進去。
紅衣人驚駭不已,他不是沒打過架,但從來沒見過這麼打架的,相當於不分敵我亂丟炸彈!對方手中那幅畫竟然是一件風水法器,以之為靈引,可以展開物性將周圍環境籠罩其間,此地匯聚的煞氣全部被攪亂了,四散衝突。
紅衣人利用風水局運轉靈樞攻擊遊方,遊方在地利上不佔優勢,乾脆胡攪蠻纏,儘量打亂這裡匯聚的煞氣,使之在這幅畫的籠罩範圍內四散飛旋。紅衣人發動攻擊的同時,也要運轉神識對抗風水局被攪亂的威力傷著自己,這是殺故八百自損一千的戰術啊,這小子以為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二度相鬥紅衣人越來越驚,看來這個“梅蘭德”還真像是鐵打的,好半天也沒有神氣衰竭堅持不住的徵兆,好似在凌厲的煞氣包圍下根本無所謂,從形勢上應該有利的他,隱約已經感到全身陰寒陣陣,似有星星點點的無數細針鑽入肌膚、侵入經絡腑臓。
其實遊方的感覺與紅衣人差不多,但別忘了他是怎麼練劍的,平時與秦漁對練,等於夜夜都受凌厲的煞氣蹂躪,雖然也得行功化解,但遠比一般人能夠承受。第一次出手偷襲等於掀了爐子將紅衣人扣了進去,第二次動手,等於又掀了爐子將自己一與紅衣人一起扣了進去,這種打法估計對方根本就沒見過。
紅衣人心驚,遊方也是暗暗心驚,因為這麼鬥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佔據了地利,發出的攻擊威力遠遠比他更大,更難辦的是,激鬥波及的範圍漸漸控制不住了。展開這幅畫的煉境手段雖然玄妙,但他的功力畢竟強不過對方,況且這幅畫凝鍊的時間尚短。
假如拔出秦漁倒是能佔絕對的優勢,但局面也絕對會失控,別忘了紅衣人身後不遠,就是亮著燈的辦公樓。就算現在這個局面,假如有人從這條路上走過,恐怕也會在猝不及防間當場送命。遊方心念急轉,看來應該想個辦法放對方“逃走”,讓紅衣人自己離開戾氣化煞局的中樞。
這是一場無聲無息的激鬥,周圍聽不見一點動靜,然而身處其中卻似千軍萬馬衝殺的戰場。假如站在十米開外,會發現路邊有一棵樹往下飄落了一片葉子,緊接著是兩片、三片,落葉飛旋越來越多,有的在空中直接就化成了飛絲狀,卻感受不到一點風吹過。
繼續鬥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一片區域將會寸草不留。
就在這時,只聽咔的一聲響,有一支碗口粗細的樹枝突然斷了,一個人影件隨著飛旋的落葉猝然摔了下來。原來是遊方腳下的樹枝終於承受不住壓力。
這可是個極大的破綻,空中的遊方一卷手中的畫卷,瀰漫的神識突然收了回來,山水的厚重氣息似乎透過畫面凝聚在身體周圍,瞬間阻擋了近乎失控的煞氣攻擊。遊方終於不亂丟炸彈了,在這一瞬間他的反應很快,收回神識轉攻為守,讓對方不能趁勢攻擊。
這是個天賜的良機啊,紅衣人如果拔劍衝上去的話,完全可趁遊方落地不穩的瞬間近身格殺。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揮出一劍發出最凌厲的攻擊,然後轉身就跑。紅衣人這一擊是全力而發,假如遊方真是遭遇意外的突變,想不受傷都難。
但事實並非如此,樹枝是遊方自己踩斷的,身體在空中隨著畫卷向後飄飛很遠,避開了鋒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