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瓷器,有的完整如新,有的帶著不同程度的缺損,有的還包裹著貝殼與海藻幾乎辨認不出來——他們是靠神識感應的。
遊方讓眾人把這些東西都一一放在甲板上,就像搞展覽一般,一邊慢條斯理的講解各類瓷器的鑑賞以及這批海撈瓷的特點。說這些可是他最擅長,引經據典妙語連珠,既淵博又風趣,大家聽得非常入迷,心中紛紛感嘆——蘭德先生雖然年輕,但無愧於前輩身份,就這份學識眼界,在場沒人比得上啊!
他們卻不清楚,遊方可是自幼家傳冊門出身,又在潘家園混過,然後師從國內最出色的考古學家吳屏東學習,最近還在自修系統的古文化知識與古典藝術欣賞,從江湖到學苑都不是外行,一般所謂的專家,水平遠遠沒法和他比,更何況他還精通秘法能從物性精微處講解。
李永雋也想下水,但被遊方和向影華一起阻止了,她的傷還需要調養,深海之中畢竟有陰寒氣與各種意外的風險。李永雋就搬了張凳子坐在甲板上,遊方講瓷器鑑賞的時候,她身體前傾託著下巴聽得幾乎是目不轉睛。
正午時分,遊方換上潛水服再度入海,直接奔沉船而去,蒼嵐也下水了就跟在他後面,卻沒有進入船艙,而是守在船艙入口處警戒,同時以神識感應蘭德先生施展秘法的妙處,聽講解是一回事,現場觀摩又是另一回事。
遊方有兩個目的,一是收集煉化陰界土,第二是研究那自然形成的幻法攻擊。如果說昨天還是無意中擾動環境遭遇意外,今天就是故意去激引了,他在水下待的時間也不長,一個多小時之後就上來了,還順手撈了一把茶壺。
這把茶壺是非常漂亮的釉裡紅,難得儲存的很完整,但遊方發現沒有蓋。第二天中午再下水的時候仍去原地搜尋,真是神識精微功夫了得,在找到茶壺的地方十丈之外,居然把蓋也找回來了,而且也是完整的!
明顯可以看出眾人淬鍊神識的進步,神識之精微不可能一日千里,但這種運用神識的方式掌握的越來越純熟。第一天下水時大家還沒有撈著太多的東西,完整的器物不多,大多是破破爛爛的還帶有各種磨損以及被侵蝕的痕跡,若不是遊方這種大行家講解,甲板上看上去還真和垃圾堆差不多。
但是第二天再撈上來的東西明顯完整而精緻,基本上都是順著船尾的方向,在大約幾十厘米厚的淤沙中“挖”出來的。最有意思的是牛金泉,這小子最實在,就算下水當遊戲,玩的也最認真,就數他撈出來的東西最多,但是也最破,幾乎沒有一件完整的。
遊方心裡很清楚,臥牛派的“定山秘法”,運用神識的特點是渾厚而非精微,像這種精微處的細緻活確實不是他所擅長。倒是牛金泉最後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蘭德先生,我撈上來的全是這些碎瓷片,真有些丟人啊!”
遊方笑道:“我們又不是來淘寶的,只是一種淬鍊神識之法,你能在水下將神識運用的如此混厚已經相當不易!再說了,咱們也不是文物販子,這些碎瓷片如果在真正的文物工作者那裡,也是很有價值的。”
牛金泉嘿嘿笑了:“是嗎?那我就專門撈碎瓷片好了!”
遊方:“你要是撈碎瓷片的話,同一地點撈上來的,最好都編上號,寫好標籤貼在上面,將來送到博物館,清理人員工作也能省點事。……來來來,你看看這些瓷片的斷面,也是很有特點的,很值得研究。”
別人下海都是儘量尋找完整的器物,牛金泉另闢蹊徑,只要發現瓷片就一兜子撈上來,就屬他從海底找出來的東西最多,玩的也挺開心。到了第三天,牛月坡見兒子太“與眾不同”了,大概是一張老臉有點掛不住,竟然也換上潛水服要下海,湊湊年輕人的熱鬧。
幾位前輩自恃身份,本沒有像年輕人一樣嬉鬧,但牛月坡都下水了,大家也不必端著架子了,蘭德先生不也下去了嗎?柳希言、包旻、龍喻潔都換上潛水服下海。李永雋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也想到海底看看,這麼多前輩在,遊方也就讓她下海了,自己也換上潛水服下去,這麼多天一直沒有潛水的向影華跟著遊方一起下海。
這些人潛入海中,就看出薑還是老的辣。
別人不提,單說牛月坡,他的秘法與兒子完全是一脈傳承,神識運用以渾厚為主,功力卻要精深的多,在海底一片碎瓷都沒撈,竟帶回來三件完整如新的花瓶。看來臥牛派秘法自有獨特之處,功力精深可補渾厚之拙,有大巧不工之妙。
向影華什麼都沒撈,就是陪著遊方潛水,同時關注李永雋的動靜,李永雋倒是撈上來一個八角白瓷胭脂盒,而遊方這次潛水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