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勳捷有些遲疑說道:“牽機箭我倒是樂意贈送,只是這樣是否顯得謝意太重,有些太刻意了?”
蘇茉爾搖頭道:“所謂禮多人不怪,我們沒什麼損失,傳之江湖又不失為一段佳話,只要蘭德先生不是矯情之人,應當會接受的。”
……
牽弓派的外堂並不在岫巖滿洲自治縣的市區中心,而是市郊一座很大的宅院,交通卻十分方便,就在國道旁,對面有飯店和賓館,也是牽弓派的產業。遊方有意等一天再來,就是讓牽弓派這些重要人物自己先聚齊了商量。以他的身份如今突然拜山的話,容易讓對方手忙腳亂,所以要提前打聲招呼。
牽弓派顯然早已準備好,遊方打了輛出租從鞍山來到岫巖,直接停在牽弓派外堂院落的門口,一下車就看見了王勳捷等人站在院門前迎候。
遊方一眼就認出王勳捷了,他的五官和王由佛很有幾分相似,相貌大約四十出頭,但氣質略顯滄桑也沉穩的多,往那裡一站絕對不會認錯人,在眾人間他就是一派之長的氣度,不會鬧出陸長林當初那樣的笑話。
遊方和欣清下車,王勳捷率眾上前見禮,肖墨長老在廣州已經見過了,就由他來引見。石文卿長老帶著眼鏡氣度很斯文,看上去像個很有學養的書生,倒是領外堂事務的結緣長老蘇茉爾讓遊方微有些意外,甚至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蘇茉爾是當地人,滿族,容顏看上去不到三十,是一位氣質溫婉、相貌柔美的少婦,很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容光。她不僅負責牽弓派與風門江湖各派的往來結交,而且負責管理門下的產業經營,是類似於總管的角色,堪稱才貌雙全啊。遊方來到岫巖,所有的一切接待事務都是她安排的。
國人見面的習慣,就算是和尚也得先吃飯,由於遊方是陪著欣清來的,蘇茉爾已經打聽了大慈行寺僧人的規矩,過午不食而且每天只吃一餐,所以早就準備好了一桌素齋,趕在中午之前開席。當地特色的老榆樹豆腐宴,供奉僧人正合適,俗家人吃也很不錯,考慮的不可謂不周到。
欣清卻沒有擺開碗碟,而是取出三個銅缽依次擺好“化齋”。蘇茉爾還想邀請他直接入席,遊方卻笑著擺了擺手,率先拿起一雙乾淨的筷子,將每一盤菜都夾了一份放進一個銅缽裡。蘇茉爾見狀也掩口一笑,隨即拿起另一個銅缽給欣清盛飯。
蘇茉爾走到身邊的時候,欣清口唸一聲佛號自動退後三尺,按大慈行寺的戒律,行腳時駐足,應離女居士三尺之外。這樣的戒律似乎有點多餘,何必如此做作呢?但從另一個角度理解卻也有道理,現在就有不少花和尚愛近女眷,非議多多,清修僧持此戒免的讓有心人借題發揮。
飯菜都有了,遊方一指另一個空缽,對站在旁邊一臉忐忑的王由佛道:“半半,給大師倒水。”
王由佛這時候也機靈,趕緊過來倒了一壺新沏的好茶,恭恭敬敬的說道:“大師,請用齋!”
欣清點頭致謝,然後坐下來吃飯。遊方則招呼眾人道:“大師吃大師的,我們吃我們的,各隨各的緣,風門佛門、紅蓮白藕是一家,不必見外。”
席間沒有喝酒,眾人只是吃飯而已,也沒有開談正事,只是互道久仰,除了王由佛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欣清之外,其餘眾人言談都是既禮貌又自然。王勳捷還特意問道:“三十年前我行遊山河時,曾到大慈行寺進香,有幸與如今的住持妙哉大師相談,我兒‘由佛’這個名字還是他給取的呢,請問妙哉大師可好?”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八面玲瓏
欣清答道:“妙哉是我師父,他老人家一切如常,您三十年前見到他什麼樣,現在依然是什麼樣。”
王勳捷哦了一聲,點頭讚歎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當年我就奉妙哉大師為尊長,今日我兒也當奉欣清大師為尊長。”
不喝酒飯吃的就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吃完撤席,欣清到廚房裡將缽洗淨,王由佛也討好似的跟在後面幫忙,欣清洗好一個他就接過一個捧在懷裡,最後把三個缽都給捧過來了,又回到廳中說話。
他們剛剛進來,王勳捷就捧著一個玉盤走過來道:“欣清大師,聽聞你在千朵蓮花山修復地脈靈樞,用盡心血並損毀了煉化的法器,這河磨玉籽正合大師妙法所用,小兒的一點賠罪之意,請您千萬要收下。”
遊方也是第一次見到河磨玉籽,一眼看上去還以為盤子裡裝的是大米,粒粒晶瑩飽滿呈半透明的米白色,卻比普通的米粒大了一倍有餘,應該是河谷裡開採的籽玉料。如果是一般的玉料,這麼小的東西並沒有加工的價值,很容易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