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非扭過頭,不作理會。
沅心笑意漸深:“唐世言,你可想清楚了?莫要覺著是我逼迫了你。”
明明便是逼迫,卻要裝作如此清高無辜!
唐世言亦是怒火燒了心尖兒,卻無奈只得點頭說:“唐某言出必諫,只要姑娘說出這其中緣由,唐某自然……帶姑娘一同返回大沅!”
“好!”沅心眸光瞬間亮色分明,“一言為定。”
唐世言點頭,容嫣非卻未想到,沅心的條件竟是一同回到大沅。
燭影燒透,沅心身姿婀娜,步步搖動影姿翩翩:“唐世言,你驍勇冷靜,衷心耿耿,果然不愧是唐敬東之子,將門之後!”
將門之後!
唐世言與容嫣非皆是一驚,唐世言努力回想,卻想不出大沅著名將軍中有一個叫做唐敬東的。
而自己,從小便是孤兒,若是將門之後,何以……會淪落至此?
“你說什麼?將門?”唐世言沉聲問。
沅心收斂笑意,燭影在眼光裡漸成一線:“不錯!唐敬東,乃大沅抗擊阿那著名將領,後,阿那之所以與大沅交好,亦是因著這名將軍,可是,他的名字卻不能載入史冊!”
一字字愈發尖銳的刺進心裡。
唐世言聽得心驚不已,沅心輕凝的眉心亦令他雙手握緊。
沅心繼續道:“唐敬東,當年的祿遠將軍,南征北戰,未嘗敗績,那年出征阿那,趕上連降暴雨,陣前,阿那與大沅軍皆感到艱辛,大沅更被戰線過長而連累,逐漸不支,從無敗績祿遠將軍被圍困在阿那漠坷拉山腳下,被阿那兵俘虜,當時祿遠將軍仍然想要忍辱偷生,便假意留在阿那,更無意間,救起了被大王子追殺的小王子,而那小王子便是……容爾丹!”
身世之謎
容嫣非與唐世言大驚失色,不禁互望一眼,兩人神色裡的驚詫,沅心自可想見,她卻依然不緩不急:“容爾丹感念著唐敬東,與他結為兄弟,可唐敬東一直心念大沅,容爾丹卻想將唐敬東留在身邊作為心腹之人,於是,在王權爭奪中逐漸佔據上風的容爾丹,終於登上阿那王位,卻向有意向想要贖回唐敬東的大沅放話,唐敬東已投降阿那,並封為王弟!當時,李稔亦不敢相信,派人多方打探,卻得知唐敬東早在容爾丹登位之前,便已與他結為兄弟,李稔大怒,虧得他一心想要營救唐敬東,更認為兵敗阿那是唐敬東早有預謀,極怒之下,未經再度確認,便下令誅殺唐敬東全家,留下千古汙名!那時候,唐敬東妻子已產下一子,唐敬東從未見過,已經一歲多,當年江洪將軍不忍,便暗中救出了那個孩子,可半路又遇追兵,孩子遺落民家,待江洪將軍再返回尋找時,那家人卻不見了蹤跡,從此失去了那個孩子的訊息,而那個孩子……就是你!”
唐世言聽得心驚肉跳,容嫣非更不敢相信的望著沅心。
只聽沅心繼續說:“後容爾丹深感愧疚,那時,他亦年輕,未計後果,面對唐敬東,他無言以對,唐敬東遙望大沅的方向,揮劍自刎,以示清白,臨死之前,容爾丹親口承諾,他有生之年,絕不再犯大沅!”
沅心目光望向二人,輕輕一笑:“後來,唐敬東身邊副將得以回到大沅去,將一切講述給李稔,李稔亦深為愧疚,但,史冊終是不可留下帝王之錯,故而一代名將,便從此消失在了史冊上!他的功與所謂的過,全都一筆勾銷!”
唐世言聽得心驚肉跳,這些往事,在沅心的一聲一句裡生動而驚心動魄,彷彿當年的殺戮便在眼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會有這般離奇的身世!
沅心見他怔忪,回身走到書案前坐下:“後來江洪老將軍亦遭逢大難,但仍然竭盡全力的尋找你,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無意中救起了你,你的身上留著他當年烙上的一處疤痕!”
唐世言下意識捂住右肩,他的右肩上的確有一塊疤。
那麼……沅心的話,便不容置疑了!是不是?
那麼……便是容爾丹間接害死他的全家,大沅親手殺他全家,是不是?
他豪毅的臉,不禁蒼白一片!
而這些,李昭南顯然全部知道,早就知道,可他一個字也不曾提過,自己卻為他出生入死,便如當年的父親嗎?
他忽而攥緊雙手,容嫣非目光顫抖,望著唐世言僵直的樣子,茫然的連聲道:“不,不……你說的不是真的!”
容嫣非直指沅心,沅心卻不過淡聲一笑:“公主,是真是假,唐世言自有判斷!而此番容爾丹顯然因年頭久了,以為不會再有人知道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