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如瘂,立在那裡,他近前,奪了這寶刀,就駕雲頭望空而去。氣得沙和尚爆躁如雷,豬八戒高聲喊叫,埋怨行者是一個急猴子:”你就慢說些兒,卻不穩住他了?如今他駕雲逃走,卻往何處追尋?“行者笑道:”兄弟們且莫亂嚷。我等叫那太子下來拜父,嬪後出來拜夫。“卻又念個咒語,解了定身法,”教那多官甦醒回來拜君,方知是真實皇帝,教訴前情,才見分曉,我再去尋他。好大聖,吩咐八戒、沙僧:“好生保護他君臣父子嬪後與我師父!”只聽說聲去,就不見形影。
他原來跳在九霄雲裡,睜眼四望,看那魔王哩。只見那畜果逃了性命,徑往東北上走哩。行者趕得將近,喝道:“那怪物,那裡去!老孫來了也!”那魔王急回頭,掣出寶刀,高叫道:“孫行者,你好憊懶!我來佔別人的帝位,與你無干,你怎麼來抱不平,洩漏我的機密!”行者呵呵笑道:“我把你大膽的潑怪!皇帝又許你做?你既知我是老孫,就該遠遁;怎麼還刁難我師父,要取甚麼供狀!適才那供狀是也不是?你不要走!好漢吃我老孫這一棒!”那魔側身躲過,掣寶刀劈面相還。他兩個搭上手,這一場好殺,真是:猴王猛,魔王強,刀迎棒架敢相當。
一天雲霧迷三界,只為當朝立帝王。
他兩個戰經數合,那妖魔抵不住猴王,急回頭復從舊路跳入城裡,闖在白玉階前兩班文武叢中,搖身一變,即變得與唐三藏一般模樣,並攙手,立在階前。這大聖趕上,就欲舉棒來打,那怪道:“徒弟莫打,是我!”急掣棒要打那個唐僧,卻又道:“徒弟莫打,是我!”一樣兩個唐僧,實難辨認。“倘若一棒打殺妖怪變的唐僧,這個也成了功果;假若一棒打殺我的真實師父,卻怎麼好!”只得停手,叫八戒、沙僧問道:“果然那一個是怪,那一個是我的師父?你指與我,我好打他。”八戒道:“你在半空中相打相嚷,我瞥瞥眼就見兩個師父,也不知誰真誰假。”行者聞言,捻訣念聲咒語,叫那護法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一十八位護駕伽藍、當坊土地、本境山神道:“老孫至此降妖,妖魔變作我師父,氣體相同,實難辨認。汝等暗中知會者,請師父上殿,讓我擒魔。”原來那妖怪善騰雲霧,聽得行者言語,急撒手跳上金鑾寶殿。這行者舉起棒望唐僧就打。可憐!若不是喚那幾位神來,這一下,就是二千個唐僧,也打為肉醬!多虧眾神架住鐵棒道:“大聖,那怪會騰雲,先上殿去了。”行者趕上殿,他又跳將下來扯住唐僧,在人叢裡又混了一混,依然難認。
行者心中不快,又見那八戒在旁冷笑,行者大怒道:“你這夯貨怎的?如今有兩個師父,你有得叫,有得應,有得伏侍哩,你這般歡喜得緊!”八戒笑道:“哥啊,說我呆,你比我又呆哩!師父既不認得,何勞費力?你且忍些頭疼,叫我師父念念那話兒,我與沙僧各攙一個聽著。若不會念的,必是妖怪,有何難也?”行者道:“兄弟,虧你也,正是,那話兒只有三人記得。原是我佛如來心苗上所發,傳與觀世音菩薩,菩薩又傳與我師父,便再沒人知道。也罷,師父,念念。”真個那唐僧就唸起來。那魔王怎麼知得,口裡胡哼亂哼。八戒道:“這哼的卻是妖怪了!”他放了手,舉鈀就築。那魔王縱身跳起,踏著雲頭便走。
好八戒,喝一聲,也駕雲頭趕上,慌得那沙和尚丟了唐僧,也掣出寶杖來打,唐僧才停了咒語。孫大聖忍著頭疼,揝著鐵棒,趕在空中。呀!這一場,三個狠和尚,圍住一個潑妖魔。那魔王被八戒沙僧使釘鈀寶杖左右攻住了,行者笑道:“我要再去,當面打他,他卻有些怕我,只恐他又走了。等我老孫跳高些,與他個搗蒜打,結果了他罷。”
這大聖縱祥光,起在九霄,正欲下個切手,只見那東北上,一朵彩雲裡面,厲聲叫道:“孫悟空,且休下手!”行者回頭看處,原來文殊菩薩,急收棒,上前施禮道:“菩薩,那裡去?”文殊道:“我來替你收這個妖怪的。”行者謝道:“累煩了。”那菩薩袖中取出照妖鏡,照住了那怪的原身。行者才招呼八戒、沙僧齊來見了菩薩。卻將鏡子裡看處,那魔王生得好不兇惡:眼似琉璃盞,頭若煉炒缸。渾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搭拉兩個耳,一尾掃帚長。青毛生銳氣,紅眼放金光。匾牙排玉板,圓須挺硬槍。鏡裡觀真象,原是文殊一個獅猁王。
行者道:“菩薩,這是你坐下的一個青毛獅子,卻怎麼走將來成精,你就不收服他?”菩薩道:“悟空,他不曾走,他是佛旨差來的。”行者道:“這畜類成精,侵奪帝位,還奉佛旨差來。似老孫保唐僧受苦,就該領幾道敕書!”菩薩道:“你不知道;當初這烏雞國王,好善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