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他證實了我們原先對巴爾巴地亞的印象,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人們靠在崎嶇的山地上養綿羊和山羊勉強維持生計。那裡的居民有綁架、盜竊和至死難改的痞子習性的壞名聲,他說,“仇殺可以延續幾代。兒子可能因為他父親幾十年前做的事情而在今天被殺”。弗朗格的女兒也表示贊同。“如果一個小夥子看到你盯著他的女人看,你可能會捱揍,”她警告說,“還有要記住,在巴爾巴地亞,每個人口袋裡都有刀。”
與百歲老人的較量
在十月的一天,天下著細雨,我們駛入了阿爾扎那村,看到煙從煙囪中緩緩升起,翻卷著漫入籠罩在村子上空難以消散的薄霧。經過幾個世紀的發展,屬於撒丁島藍色地帶心臟地區的村莊——豐尼(Fonni)、加沃伊(G*oi)、維拉格蘭德(Villagrande)、斯__特賽裡(Strisaili)、塔納拉(Talana)和阿爾扎那,已經從牧羊人的小屋群落變成擁有幾千人的現代社群。大部分村鎮有種古樸自然的魅力,卵石街道將一幢幢石灰粉刷的古老的白色房子連線起來。阿爾扎那的街道幾乎有些荒涼。 。。
藍色地帶 撒丁島的藍色地帶(6)
我看得出為什麼這裡的居民大多身材苗條。去朋友家串門或者去當地市場意味著要比用StairMaster5健身器材鍛鍊半小時消耗更多的體力。但是現代化的侵蝕也隨處可見。大部分房子前都停著小汽車或者卡車,屋頂有衛星接收天線,主要的街道上遍佈著比薩、漢堡和冰激凌店。要解開撒丁島的長壽秘密,我們需要把目光集中到巴爾巴地亞的傳統生活方式上——看看20世紀50年代經濟繁榮之前他們如何生活。
我們的計劃是調查十幾個藍色地帶的百歲老人。我們發現鎮上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人們把他們當作名人看待。在酒館的牆上,看到的不是比基尼女郎或者新款汽車的海報,而是標著“本月百歲老人”的日曆。
我們只需要張嘴問問,熱心人就會為我們指出百歲老人的住所。我們敲門並做自我介紹之後,都受到了接待。第一週,我拜訪了17個百歲老人——8個男性和9個女性。對大多數百歲老人來說,床和鍾愛的椅子之間幾乎就是他們的全部生活。他們偶爾和家人一起用餐或是出門拜訪朋友。一般情況下,他們一生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努力耕作或者放牧。每個季節甚至每一天,他們的生活週而復始。他們供養家人,而現在家人照顧他們。他們的生活格外平
凡——但有一個人是例外。
希蘭紐斯(Silanus)位於詹諾珍圖山的山坡上,是一個約2400人的,從史前努拉夫科時期就有的村子。在這裡,我和大衛拜訪了102歲的朱賽佩·穆拉(Giuseppe Mura)。我們頂著正午毒辣的陽光,走入這座19世紀的白色房子,朱賽佩和他65歲的女兒的家人一起住在這裡。屋子裡很涼爽,溼度適宜:聞起來有一絲的臘腸和紅酒的味道。朱賽佩坐在一張古老的木桌子的一端,旁邊站著他的女兒瑪利亞(Maria)和兒子喬萬尼(Giovanni),他碰巧來探望父親。
父親和兒子都戴著牧羊人式的帽子,穿著羊毛外套和黑色靴子——一副撒丁島農民的典型裝扮。下午的陽光透過精緻的刺繡紗簾照進房間裡來。朱賽佩看到我們,輕輕地點點頭。
“這些人從美國來,”瑪麗亞衝她父親得耳朵大喊道。“他們為國家地理雜誌來採訪你。”
“什麼?”他大聲問到。
“他們為雜誌上的文章來採訪你。國家地理!”
“很好,”朱賽佩馬上說。“但是他們想要錢的話就告訴他們去死吧。”
我嚇得臉都白了,瑪麗亞和喬萬尼卻大笑起來。他們能夠理解父親尖刻的幽默。而我很快就發現,這種尖刻的幽默是撒丁島人的特徵。國家老年醫學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n Aging)的保羅·科斯塔(Paul Costa)博士和路易吉·費魯奇(Luigi Ferrucci)博士給我準備了一些問題,向百歲老人提問。這些設計嚴謹的問題沒有傾向性,能夠透過引導老人的講述,從而描繪出他們的生活方式。那些問題並不是受訪者童年時都吃什麼,而是問:“哪些事情你每天都要做;或是一生中多數時間都在做?”
我把問題告訴瑪麗亞;由她把問題翻譯給她父親。我瞭解到在一生當中朱賽佩不停地工作,開始是農民,後來是牧羊人。他的工作通常即辛苦又單調乏味,每天耕種16個小時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