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會
不會想自己還是被人偷偷吻了呢?當然,在這家裡,接吻這種事,無疑是客
人的自由,不屬禁止之列。耄耋之年的人再怎麼老糊塗也是會接吻的。只是
這裡的姑娘決不躲避,也決不會知道而已。睡著的嘴唇是冰涼的,也許還有
點溼潤。親吻所愛女屍的嘴唇,不是更能傳遞情感的戰慄嗎?江口一想到來
這裡來的老人們那可憐的衰老,就更湧不起這種慾望了。
然而,今晚的姑娘那罕見的唇型,多少吸引了江口老人。
他想:竟有這種嘴唇呀。老人用手指尖去觸動一下姑娘上唇的正中部
位。它較乾燥,嘴唇也較厚。可是姑娘開始舔嘴唇,一直到把嘴唇舔溼潤了。
江口把手收了回來。
“這姑娘一邊睡一邊在接吻嗎?”
不過,老人只是撫摩了一下姑娘耳際的頭髮。頭髮又粗又硬。老人站
起身來,更衣去了。
“身體再棒,這樣也會感冒的。”江口說著將姑娘的胳膊放進被窩裡,又
把蓋的東西拽到姑娘的胸脯上。然後靠到姑娘身旁。姑娘翻過身來。
“唔唔。”姑娘張開兩隻胳膊猛力一推,輕而易舉地就把老人推出被窩。
老人覺得很滑稽,笑個不止。
“果然不錯,是個勇猛的見習生啊。”
姑娘陷入決不會醒過來的熟睡中,全身被麻醉了似的,可以任人擺佈。
但是,面對著這樣一個姑娘,江口老人已經喪失了竭盡全力去對付她的勁頭。
也許時間太長都忘卻了。他本是從溫柔的春心和馴服的順從進入境界的。本
是從女人的親切中進入境界的。已經不需要為冒險和鬥爭而喘氣了。現在突
然被熟睡的姑娘推了出來,老人一邊笑一邊想起這些事。
“畢竟是歲數不饒人啊。”江口老人自言自語。其實他不像到這家來的老
人們那樣,他還沒有資格到這裡來。但是,使他想起這不常有的而又切實的
問題:自己身上所殘存的男性的生命也不久了,可能是這個肌膚又黑又亮的
姑娘吧。
對這樣的姑娘施展暴力,正可以喚醒青春。江口對“睡美人”之家已
經有點厭倦。儘管厭倦,可是來的次數反而多了起來。一股血氣的湧動,在
唆使江口要對這姑娘施展暴力,衝破這家的禁忌,揭示老人們醜陋的秘樂,
然後從此與這裡訣別。但是,實際上不需要暴力和強制。熟睡的姑娘的身體
恐怕不會反抗。要勒死她也不費吹灰之力。江口老人洩氣了,黑暗的虛無感
在內心底裡擴充套件著。近處的波濤聲聽起來像是從遠處傳來。也許這與陸地上
無風也有關係吧。老人想象著黢黑大海的黑暗底層。江口支起一隻胳膊肘,
把自己的臉貼近了姑娘的臉。姑娘嘆息了。老人也停止接吻,放平了胳膊肘。
姑娘那肌膚黝黑的雙手把江口老人推出被窩,因此她的胸脯也裸露在
被窩外面。江口鑽進貼鄰的另一個姑娘的被窩裡。原是背向著他的姑娘,向
他扭轉身來。姑娘雖然是熟睡卻像迎接了他,樣子溫柔而親切,是個情趣媚
人的姑娘。她把一隻胳膊搭在老人的腰部。
“你配合得很好。”老人說著一邊玩弄姑娘的手指,一邊閉上了眼睛。姑
孃的手指很細且很柔韌,彷彿怎麼折也折不斷似的。江口甚至想把它放進自
己的嘴裡。她的乳房雖小卻又圓又高,整個可納入江口老人的掌心裡。她腰
部的渾圓也是這種形狀。江口心想,女人真有無限的魅力啊,於是不禁悲從
中來,他睜開了眼睛。只見姑娘脖頸修長、細膩而美麗。
雖說身材修長,但沒有給人以日本式的古色古香的感覺。她閉著的眼
睛是雙眼皮,不過線條較淺,也許睜開就成單眼皮了。也許時而是單眼皮,
時而又成雙眼皮吧。也許一隻眼睛是雙眼皮,一隻眼睛是單眼皮呢。在房間
四周的天鵝絨帷幔的映襯下,難以正確判斷出她肌膚的顏色,不過她的臉略
呈棕色,脖頸白皙,脖頸根處又帶點棕色,胸部簡直白透了。
江口知道肌膚黝黑的姑娘是高個子,估計這個姑娘也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