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郎又不是見不得人,也不怕見人,當然是去醫館請大夫診脈後再配藥更合適。
肖筱就去和李宴商量:“李大哥,我陪著大哥去後宅配點藥,順便打探一下訊息。”
又看著他,試探性的問:“李大哥你傷的重,沒辦法看大夫,我很擔心你的傷勢,這邊會有你的人來找你嘛?我可以幫你送信。”
他在自家,總歸是個隱患,感覺脖子都涼颼颼的,深怕自己這麼好看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再說,肖筱覺得救命之恩也撈到手了,還是儘快把人送走。
李宴想到自己一個手下,應該是吳寧縣令庶子。
他準備開口,但是一想到今兒才化雪,路根本就不好走,肖大郎又病了,讓她去跑這一趟,自己於心何忍?
更何況,昨兒肖大郎也說城裡查的很嚴,盛千戶都離開衛所派人進城了。
因此他又咽下到嘴邊的話。
他不知道,是肖筱讓肖大郎那麼說的,就是為了讓他知道,替他弄到藥是真的不容易。
也不知道,肖筱要是能把他送走,都願意徒步去城裡。
大不了就是路滑,摔幾個屁股蹲而已。
也不是李宴心思單純。
要是換個人說這話,李宴心裡肯定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怕自己拖累他們,把自己當成累贅,想要把自己趕出去。
但是他看到肖筱那水靈靈的杏眼,那擔憂的眼神。
讓他覺得自己冒出那樣的念頭,都不應該。
“等他們回去,會帶人來尋我的。”李宴不願意她出門,委婉的勸她:“外面雪太厚不好走,風寒的藥也差不多,讓他先吃你給我配的藥吧?”
肖筱也知道外面路不好走,但是她擔心大哥,又不能明說,就趴在他榻邊,擰著眉嘆了口氣:“主要是想去打探一下訊息,要是那些人查的不嚴,我想帶你去城裡。”
“不都說大隱隱於市嘛?你那傷口一直不能消腫,能去城裡可以請認識的大夫來給你看看。”
李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除了親孃,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別人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好,讓他心裡酸酸澀澀的,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揉進自己的血肉裡。
肖筱感覺自己腦袋上多了只爪子,也難掩喜悅。
嘿嘿,自己喊他大哥果然沒白喊。
現在他這動作,就是把自己當成妹妹了。
她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怎麼能不擔心呢?我巴不得受傷的是我。”
心裡小人雙手合十:老天爺,你可千萬別把我這話當真,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的。
李宴被她給哄得心花怒放,要不是顧忌著自己的婚事,也都想握著她的手,接受她的心意。
“別瞎說!”明明想責怪她胡說八道,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幾分寵溺。
肖筱嘿嘿一笑:“我聽你的,那我們先走了,萬一有人來敲門,你就當成沒聽見,千萬不要應聲。”
又把弓箭拿來放到邊上:“萬一有偷雞摸狗的人溜進來,你也別客氣,一定要一箭斃命,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主要是隔壁家就是不安分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絕對是會去報官的。
上回他們報官,讓爹和二叔服勞役,還罰了銀子。
這一回要是被他們發現,那一家子的人頭都要落地了。
李宴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只感受到她對自己關心,那些柔情蜜意的話說不出口,也不能說。
千言萬語都憋在心裡,只是叮囑她:“那你也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多打聽,免得引人懷疑。”
雪雖然停了,但依舊是厚厚的,被踩踏過的雪,就變成了冰,要是不小心就能讓你摔個屁股蹲。
肖筱怕翻車,再說也不趕時間,騾車的速度還沒平時走路快。
也是小村落里人少,也沒有人急著出門,就沒打掃路上的積雪。
不過等快到後宅的路上,路中間的雪都已經被鏟乾淨了。
雪一停,街上來往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肖筱他們去醫館,還是能看到有人守著,看到肖大郎就走過來兇巴巴的問:“你哪兒不舒服?”
“我當然是受寒了才來醫館啊。”肖大郎一臉鬱悶的抱怨:“要不是昨天有人闖進我家去搜查,還把我從榻上拉下來,我也不會受寒。”
冬天容易受風寒,因此醫館裡也有十多個來看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