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準備完畢!”
“三斤炮先射一輪,然後自由射擊,開炮!”
下面轟然答應,木恩也看到了敵人的櫓車陣列,還看到了本陣的火銃兵撤回,大帥派出親衛的意思他是明白的,無非是試試能不能打穿敵人的遮蔽,在這個時候,木恩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火銃打不穿算不得什麼,敵人那櫓車就算是鐵做的,大炮一樣可以把他們打的粉碎。
命令一下,稍微校正了下炮口的方向,炮陣上的三斤炮先開火了,因為炮陣是在明軍陣地的右側,射擊的時候實際上是個斜角,右側對的是建州軍的左翼,那邊的女真騎兵也是靠後,顯然也想到了明軍炮火犀利。
在兩軍這個距離上,三斤炮調高射角的話,實際上可以打到敵陣,但王通沒有做這個安排,要是這樣,很可能直接就把敵人轟擊潰散,這樣的狀況,勝敗很快就能分明,卻不利於殲滅戰。
火銃射出的金屬彈丸的確沒辦法射穿用沙包和毛皮覆蓋的木板,但高速飛行幾斤重的金屬球就不一樣了。
炮聲悶雷一樣的轟鳴,炮彈呼嘯著砸向櫓車,在後面推動櫓車的女真人透過很少的縫隙盯著前面的情形,判斷自己的方向,他們的可視角度很狹窄,並不知道火炮陣地的射擊,轟鳴聲響起,很多人甚至下意識的抬頭看天,推動櫓車的大部分人不是兵卒,只不過是抓來的村寨百姓,他們還以為是打雷了,這時節如何會打雷。
也不過是一瞬,他們馬上就知道這雷聲是災難的前奏,沙袋和毛皮覆蓋的厚木板根本沒辦法擋住炮彈。櫓車的盾板被炮彈打的粉碎,後面推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炮彈撕裂了身體。
實際上,對這些撕裂身體的女真民夫來說,立刻的死亡是幸運的,畢竟不會有什麼痛苦,炮彈打碎了木板,沙包裡的沙石,厚木板的碎屑,迸濺開來,同樣告訴迸濺的碎屑穿透了人身上的皮袍衣服,在人身上開啟一個個血洞,很多人翻滾著倒地,一時間還不得死,在地上慘叫慘嚎。
三斤炮的炮彈並不只是打穿了一排,第二排也是同樣,原本層層疊疊的櫓車陣列,立刻被開啟了一個口子,推著櫓車的女真民夫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的悽慘,都是驚恐的大叫,有的人丟下櫓車不管不顧的就跑。
開了口子之後,王通這邊都看到了櫓車後面除了推車的民夫之外,還有建州軍的兵卒,對於逃跑的民夫,他們立刻是砍殺喝罵,將人又給威逼了回來,不過這個過程的時間也很短,因為虎威軍的六斤炮開始射擊了。
十二門三斤炮,十門六斤炮,方才的三斤炮已經是將層疊的櫓車陣列撕開了一個口子,這次的六斤炮射擊則是差不多打穿了。
威力更大,更加沉重的金屬球飛行的時候就至少能射穿三排櫓車,然後落地反彈,依舊堅硬的地面讓跳彈的效果非常的好,直接又是砸穿了兩排,直接被炮彈奪去生命的人不去說,高速飛濺的碎屑和沙石造成的殺傷比上一次還大,不要說是民夫,就連督陣的建州軍都有些吃不住勁了。
真正讓人頂不住的是第三輪的炮擊,建州女真自然也在觀察著明軍,所有的火炮都是打響,那麼裝填還需要一陣時間,趁著這個間隙,正可以向前推進,實際上在這短短時間之內,他們推進的距離更短。
粗製濫造的櫓車在這樣的地面上前進,地面上有稍微大點的障礙物都沒辦法越過去,屍體,破碎的櫓車,這些都要清理,女真民夫和建州步卒還要從櫓車後面繞過來清理,要不然櫓車就沒辦法前進。
然後第三輪的炮響了,這次造成的殺傷比第一次甚至還要小一些,因為櫓車陣列已經被撕開了口子,陣型已經有些稀疏,不過這第三輪的炮擊對他們的震撼比起前面都要大很多,他們這才發現,明軍的火炮居然可以這麼快的頻率開火,那麼一切的打算都成了虛文,完全沒了意義。
跟隨奴爾哈赤的這支建州軍的核心力量對虎威軍的火炮並沒有什麼接觸,都是耳聞而已,聽到的東西,總會下意識的以為在誇張,可這次親身見到,才知道描述的實際上並不過份,實際上還有所不如。
第四輪炮擊打來,又好像是一陣風暴刮過,好像是橫在兩軍之間的一道道“木牆”已經打的千瘡百孔,根本沒有辦法連成佇列,只是一輛輛的櫓車單獨出現在戰場上而已,這樣的櫓車已經不能掩護後面的步卒衝過來了。
現在火炮已經不是齊射了,現在這樣的狀況,剩餘的櫓車根本沒有辦法在滿地狼藉的戰場上推動,沒有任何的意義。
木恩索性是調整了射擊,每次三門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