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沉聲說道,李虎頭在邊上點頭,開口說道:
“可惜咱們九斤炮都沒有帶過來,要不然直接轟垮了他們,讓韃子那些小技倆就是個笑話。”
“六斤炮足夠了,不管是火炮或是火銃,能殺人卻不能殲滅人,將來或許可以,現在卻是不能,如果你想要大規模的殺傷和殲滅敵人,還要依靠步卒和騎兵。”
王通叮囑說道,李虎頭慎重的應了,他知道這樣的場合,王通對自己都是言傳身教,說完這句,王通回頭看了看也在馬上的譚將,不由得心中嘆了口氣,譚將在前天的時候昏迷了一陣子,軍中有良醫,還是李成梁家中的供養郎中,診治一番之後卻說不必吃藥了,每日間年頭足的山參多吃點就是。
這句話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今天早晨本來想讓譚將在營中休息等待,卻沒想到譚將比王通起來的還早,而且精神氣色也是很不錯,臉上隱隱居然還透出紅潤來。
譚大虎和譚二虎還稍微高興了下,過來問候幾句,卻被譚將呵斥回去,說大戰在即,不在自家軍中待著,來這裡作甚。
只是看到這樣的情形,王通、譚兵、蔡楠等人卻明白怎麼回事,心中都是惻然,卻不知道怎麼表達。
這邊看到王通回頭,譚將笑著說道:
“打完這賊酋,大明北疆百年的太平可以保住了。”
“譚師傅,土蠻還在哪!”
李虎頭插言一句,譚將笑著又是說道:
“你是不知道商團那些護衛隊和城傍們的本事,那是一群狼,一口一塊肉,早晚要把土蠻啃成一堆骨頭。”
這話說的眾人都是笑了起來,李虎頭在那裡故作老氣的搖頭感嘆:
“不過都是些商隊請的護衛保鏢,從前我跟我老子在薊鎮的時候,在草原上咱們大明的商隊被搶的不少,怎麼才幾年的功夫,就成了咱們搶別人呢?”
他也知道原因,不過是想讓譚將多說幾句話,譚將興致很高的解釋說道:
“無利不起早啊,看著那麼多財貨擺在眼前,只要動刀子就能拿回來,誰不動心,再說了,老爺這邊又給了他們鎧甲火器,又有咱們的老兵在裡面做骨幹,草原上那些韃子說是騎兵,平常不就是放牛放馬的牧民,怎麼能和商團那些整日舞刀弄槍的漢子比。”
大家都是說的興高采烈,但很少有人想到一件事,從前在草原上行商的漢人難道不知道那些是財貨饞人,為什麼不敢動手去搶,反倒是憋屈的被別人欺凌,這個很少有人能想明白,王通也不會和他們挑明。
說完這個話題之後,距離敵陣也不太遠了,可大家卻不知道說什麼,王通也覺得有點焦躁,他轉頭吩咐了親衛幾句,親衛立刻騎馬離開,不多時卻是孫鑫趕了回來。
孫鑫如今已經是團總,身材依舊是所有將官中最魁梧的一個,導致他騎的馬匹都是特意從西域買回來的大馬。
“孫鑫,我心不安靜,你笛子都是隨身帶著,吹一曲給我聽吧!”
誰也沒有想到王通說這個,孫鑫會吹笛子,這個倒是虎威武館中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在外行軍,孫鑫還特意打造了個銅製的笛子,價格不便宜,算是作為軍將不多的特權。
孫鑫、李虎頭一干人,在虎威武館就和王通相識,後來做親衛,在虎威軍中又是這麼多年,很少見到王通會有這樣的表現,在大戰之前,居然想聽笛子吹曲平靜心神,驚訝歸驚訝,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孫鑫笑了笑,從褡褳裡取出了笛子,略微擦了擦,開始吹奏起來。
笛聲悠揚,這法子果然有效,王通有點煩躁的心緒也是平靜了下來,上萬人的大軍行進,這個笛聲算不得什麼,也就是靠近王通周圍的人才聽得清楚,大家都是沉默下來。
慢慢的,這個沉默好像是傳染一樣,行進間,只剩下了腳步聲和步點鼓的聲音,悠揚的笛聲微弱但清晰的迴盪在佇列之中。
直到尖利的號聲響起,鼓聲急促,大隊停駐,戰場到了。
軍佇列陣對峙,在這個時代一般是三百步左右,而在虎威軍這邊則是五百步甚至六百步更多,這是和火炮的射程有關。
大軍停下,用馬匹拖拽著的火炮開始向炮位上移動,孫鑫的笛聲也是停止,在馬上向王通施禮,然後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之中。
一個個團落位,傳令兵不斷的將訊息告訴王通,騎兵也是如此,王通卻在看著正前方的戰場,戰鬥已經是開始了,偵騎已經和女真人的騎兵開始了戰鬥,這樣的戰鬥是大軍交戰中的前奏,對戰局沒什麼干礙,更多的類似於一種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