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躲,如何守,那還有什麼膽子入寇,等慢慢殺絕了,自然長治久安。”
萬曆皇帝緩緩點頭,能少花費糧餉軍費,還可以達到這麼好的效果,那自然是善政,不過,王通說這個僅僅是個計劃,細節和可行還要具體的討論,這個也是實情,但今日陳述完,接下來卻有詳細討論的必要了。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萬曆皇帝拍打著桌面說道:
“王通,你不在京師這麼久,知道不知道去年收上來的賦稅比前年少了近三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shubao2。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九百五十五
萬曆十四年的賦稅比萬曆十三年少了三成,大明天下的國庫收入少了三成,王通有耳聞卻沒有注意。
的確沒什麼可注意的,張居正用罷官殺頭的罪過威脅,又清丈了天下田畝,這才讓地方官不敢隱瞞懈怠,地方上的豪門大族才不敢侵佔田土。
張居正一去,如果張四維繼續這套政策,以張四維的威望決斷也能做到,不過張四維為了顯出自己和張居正的不同,為了拉攏地方上的官員和豪強,對這個管的鬆懈,等申時行當政,申時行是好好先生,根本不會去抓。
中樞不管不抓,地方上的富貴豪強自然是故態復萌,地方上的百姓富戶也是要鑽這個空子,大量的田地隱瞞,大量的田地投獻,稅賦自然收不上來而且越來越少。
而且萬曆十四年是個特別大的回潮,大家在萬曆十二年十三年的時候還都是小心翼翼,到了十四年就完全放開手腳大幹。
王通心裡有數,今年收上來的,比萬曆十四年還要少,這個局面還會持續下去,直到再拿出什麼方法整頓。
不過萬曆皇帝今日召對王通,一方面是談論邊鎮,一方面則是要談這個賦稅減少,恐怕談後者的目的還要更多些。
“陛下,下面豪強侵佔,官吏貪墨,又是恢復到清丈土地之前的局勢,這也是難免。”
既然說起,王通也是實話實說,萬曆皇帝聽了之後,手下意識的翻了幾下摺子,又是蓋上,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有張居正那樣的人盯著,下面才能老實,可朕這邊又怎麼能再找一個那樣的人,王通,你有什麼辦法?”
“有功名者不得免除賦稅如何?”
聽了王通這句乾脆利索的回答,萬曆皇帝一愣,隨即笑了出來,擺擺手說道:
“天下間所有祖宗規矩都是能改的,唯有這條改不得,咱們大明朝從皇家到下面的官員眷屬,舉人秀才,全都是靠著這個吃飯呢?說說還有什麼別的法子?”
王通沉吟了下,笑著問道:
“陛下,臣請問萬曆十四年的鹽稅一共交上來多少?”
鹽稅向來是大明稅賦最大的進項之一,主要的大頭又是在兩淮那邊,每年收上來多少,這個數字皇帝肯定要記牢的。
“應該是二百四十萬兩左右。”
“陛下,鹽稅在萬曆九年的時候有四百六十萬兩,為何到今年少了這麼多?”
“海州那邊說是造了海潮倒灌,許多鹽場都毀了,然後今年多雨,草場那邊的草也不好,熬鹽的柴禾不足。”
萬曆皇帝雖然倦政,但對這種細節還是記憶的很清楚,王通卻是搖頭笑了笑,躬身說道:
“陛下,這等事無非是託辭,只不過那邊想要上下其手撈錢罷了,陛下派欽差去查一查就是,肯定能多交些上來。”
“這些混帳,朝廷給他們恩典發財,他們卻這樣欺瞞,你的意思是派個巡鹽御史?”
王通的話也不是告發,無非是點一點,萬曆皇帝也立刻就明白了,無奈的評價了句,連罵都不是那麼有力氣,這巡鹽御史也是欽差,都察院派出巡視糾察地方鹽政的官員,按照大明朝的慣例,派出這樣的巡鹽御史,地方上就知道朝廷需要銀子了,大家東湊西湊總要吐出些銀子來,然後第二年還是照舊。
“陛下,臣冒昧說一句,派個巡鹽御史不如派個鹽監下去,文官們也撈錢,公公們也撈錢,但總歸公公們為陛下辦差更用心盡力些,文官們需要分的人太多了,等到了陛下這裡,就剩不下什麼了。”
鹽監,帶個監字,肯定是宮內的宦官出去辦差,不過王通有一點卻沒說清,文官們收的是入國庫,宦官們收的很大可能就是收入內庫了,戶部掌管國庫,天下的花銷由戶部劃撥,這內庫則是天子和皇傢俬用,萬曆皇帝肯定是明白,不過他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