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立皇帝向內走去,搖頭說道:
“不知天高地厚。是該嚴懲,張伴伴,金花銀的額度,你和大伴那邊已經敲定了吧,到底是多少?”
張誠欠欠身,開口說道:
“回萬歲爺的話,奴婢和馮公公那邊以及內監各個衙門商定的數,金花銀要加三十萬兩也就夠用了。”
“你們說得明白,就是瞞著朕,朕在朝廷上做不了主,在這宮內也是說話沒人聽嗎,這皇帝當的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萬曆皇帝話說的有些沒好氣,不過張誠似乎也習慣了,沒有跪下磕頭謝罪,只是苦笑著說道:
“回萬歲爺的話,宮內商量是三十萬兩,可內閣和戶部那邊還在算,看看能不能壓下些,今日裡馮公公去太后娘娘那邊就是為了這樁事。”
“各省冰敬、炭敬,他們自家的出產,內外的油水。那個活的不比朕舒服,宮內這麼多人,加這點銀子,他們倒是不幹了,這是什麼規矩,張伴伴,三十萬兩怎麼夠,朕覺得,加到一百萬才差不多。”
坐在座位上,萬曆皇帝氣哼哼的說道,張誠一邊把奏摺什麼的整理過來,一邊陪笑著說道:
“萬歲爺,這個數目出來,恐怕太后娘娘那邊就過不去,別說內閣了。”
萬曆皇帝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想要說什麼,但張張嘴,末了還是沒有出聲。
……
“大人,咱們這邊熔鐵的爐子不好用,總是怕漏火漏風,那邊造著炮,這邊請來的師傅搭爐子,這也添了不少花費。”
鐵匠作坊頭目喬大陪著王通走在作坊之中,作坊中除了近百名有手藝的工匠和學徒在忙碌外,名為貨棧夥計的訓練營青壯也有幾百人在這裡幫忙。
七月的天津已經頗為溼熱,作坊裡外更是被鐵爐燃燒發出的熱量烘的燥熱,走在其中,王通和身邊幾個人都是渾身大汗,後背都溼透。
熱的難受歸難受。王通看得聚精會神,他這般專注,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喬大更是抖擻精神。
“大人,炮作出來毛病不少,三門炮只有一門炮算是合格,這也廢了不少時間,前段時間試炮的時候險些出事,多虧那個貝安師傅拿著水桶過去把藥澆熄了。”
“這件事本官也聽說了,蔡公公,現銀一百兩賞下去,披紅掛綵在訓練營中騎馬走一圈。”
王通沉聲的吩咐道,邊上的蔡楠擦了把汗,連忙拿出個片子記錄。
走了幾步,喬大看到後面的馬三標和譚家幾個人都在那裡擦汗,連忙陪笑著說道:
“造炮的地方就是這片了,再往裡走就是燒鐵的爐子,那邊更熱,也看不出什麼東西,大人諸位還是去營外的木屋吧,那裡好歹涼快些!”
王通搖搖頭,還是大步向前走去,喬大也不好繼續說。只得連忙跟上。
仔細把一處處都看過了,王通向外走去,喬大抹了把頭上的汗,他因為貪墨銀子被王通下了嚴令,作坊的好壞,炮能不能造出來,可是決定腦袋在不在的,這才如此的勤勉,可王通今年還不過十六,正是好動貪玩的年紀,居然也這麼能沉下心。每個人想想都覺得非常意外。
“燒的煤炭、木料一定要距離火源遠遠,不要怕麻煩,本官知道大車拉著煤料走幾里路過來,過了營地再卸下來,折騰的很,不過萬一起火就是大災,小心總是沒錯的。”
喬大連忙答應,王通仔細看過,轉身的時候卻笑了下,開口說道:
“卻也侷促不了幾天,過些日子咱們就把鐵匠作坊放到河邊去,到時候進出料都是方便的很。”
要在運河邊上,不光取水方便,大宗煤炭和鐵料進出都是方便,這自然是好事,不過王通突然說起,眾人都有點摸不清頭腦。
走了出鐵爐區域,王通示意喬大不必再跟著,看著喬大離開,低聲對譚將說道:
“我吩咐的事情做的如何?”
“回老爺的話,按照老爺的吩咐,晚上青壯勞力和牛馬大車一同動手,寧慢也不要被人覺察,這個都是照做了,現在已經運過去了六個!”
聽了譚將的話,王通點點頭,沉聲說道:
“戚總兵派來的炮兵要養好了,咱們兵卒也要快些學,到時候用不上可是要耽誤了正事的。”
王通說的慎重,譚將連忙答應下來,說話間走到了作坊的邊緣,後面的馬三標長出一口大氣,拽開領口笑罵道:
“真真熱死人,走了一圈快要烤熟了!”
眾人鬨笑,李虎頭看了王通一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