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隨他去。
去年王通在京師最風光的時候,這任主事也和王通打過交道,那是多好的機會,接納好了,認識了天子,沒準今日就是工部侍郎了,可這位卻帶著東西去了匠坊,和一些賣力氣的混了段日子,白白浪費大好的機會。
他手裡有些工程的時候,連常例錢都不收,連帶著大家也拿不到錢,旁人做了想要分給他點,他也不要。
這樣不能和大家同患難共富貴的榆木疙瘩還留著何用,儘快發落去天津吧!
還真是天遂人願。大家心裡這麼想,新來的那位尚書也不知道怎地,就挑中了這個榆木腦袋去天津衛。
本以為離了京師,這呆子總該有些不捨,沒想到調令下來之後,任主事卻歡欣鼓舞,說什麼那位王千戶是個做事的人,去了那邊整治匠坊,一定大有可為,到時候給咱們大明多造些利器出來。
這種人,真是不必說他什麼了……
……
“母后,朱翊鏐今年已經十一,也該就藩了,總在宮中,不是長久之計啊!”
在某次和慈聖太后李氏的宴會上,萬曆皇帝提出讓潞王出宮去封地的建議,本來滿面笑容的慈聖太后李氏一聽,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哀家就有你們兄弟兩個,你現在大了,每日顧著朝政大計,哀家想有個孩子在身邊陪著。想多留潞王在身邊幾天都不行嗎?”
不管多理智的人,在牽扯到子女的事情上都會變得沒有理智,即便是對著一個子女說另外一個的時候。
聽到慈聖太后這麼說,萬曆皇帝的神色僵硬了下,把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揚聲說道:
“都下去!”
周圍的宮女和宦官都是低頭行禮,小步退了下去,人都走出去,萬曆皇帝帶著些懇求說道:
“母后,朱翊鏐在宮中這麼待著,遲遲不就藩,外面風言風語太多,這麼下去,對皇家的臉面也是損傷,更讓一些奸邪小人鑽了縫隙……”
“皇上,哀家心疼潞王和心疼皇上的心思是一樣的,孃親疼愛孩兒這又有什麼錯,外面的人誰會說什麼,又敢說什麼?”
李太后平靜了些情緒,語重心長的說道,萬曆皇帝低下頭嘆了口氣,抬頭擠出了些笑容,開口說道:
“母后,皇兒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獨居一間,每日和張先生讀書學習,朱翊鏐為什麼不能出去就藩,非要呆在宮裡讓母后照顧呢?”
“再過幾年,現在讓他出去,哀家不放心也不捨得。真要去了衛輝,哀家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母后……”
“偌大個皇城,你連你嫡親的弟弟都容不下嗎?”
看到萬曆皇帝還要再說,李太后的臉色變得有點冷,話也嚴厲,萬曆皇帝看了看她的臉色,連忙從座位上站起,開口說道:
“皇兒不孝,惹母后生氣了,皇兒也是為了朱翊鏐好,讓他儘早去封地,免得到時候離不開京師弄得不習慣,並無別的意思。”
李太后看著垂手站在那邊的皇帝朱翊鈞,臉色漸漸的緩和下來,笑著說道:
“哀家只是不想讓你們兄弟生分,娘疼孩兒的心思都是一樣,都盼著你們好,皇上方才那番想法也是為了他好,你我母子自家人,何必這麼多禮節,快吃飯吧,都要涼了。”
萬曆皇帝這才回到座位上,很快就扯到了別的閒事上去。母子二人又是笑意融融。
不過低頭吃飯,萬曆皇帝偶爾眼神稍有變化,看著慈聖太后李氏的眼神陌生了許多,兒子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母親的。
……
儘管萬曆皇帝在爭執前把屋中伺候的人都遣散了出去,但有心人想要了解還是有渠道瞭解。
“……李娘娘和皇帝爭了幾句,皇帝先服了軟……”
“呵呵,現在當皇帝當出滋味來了,回宮後還有個娘管著,覺得自己做的有理卻做不得,又不敢耍什麼威風,生怕把自己給廢掉。這就慢慢生嫌隙了……”
……
當下大明的權力三角是內廷的馮保、外朝的張居正和皇家的李太后,其中李太后又是中心,凡是重要職位的任免,國家大政的施行,萬曆皇帝同意是不作數的,李太后首肯了才算透過。
儘管李太后慢慢的退到後面,越來越少的過問政務,但御馬監人事任免一直是她做出,京營京衛也都是她一手安排提拔的,京師內外的兵馬都是由她掌控。
萬曆剛登基的時候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到現在才十六歲,但一直來一切還在天家掌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