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道成臉色有些尷尬,低聲說道:
“高麗周圍海上都是三不管的地帶,各家的海盜都在那裡停駐,少有船隻肯過去的,小人上次遭了風被吹到了那邊,卻僥倖做成了生意,回來也平安,小人就琢磨著再去第二次,沒想到……”
王通笑了笑,擺擺手說道:
“回去吧,今日問你的話,不要亂說,老老實實呆在客棧裡,本官說要你們走了,你們才能走!”
事情到這般,梁道成已經得了最好的結果,那還有什麼話說,又是千恩萬謝的磕頭,這才被人帶了下去。
人一出門,王通轉身還沒說話,古自賓已經躬身施禮,賠罪說道:
“老爺,這五萬兩銀子是小人當初的疏漏,小人願自家出錢賠付了這梁道成。”
“這事不必提了,今後別讓人鑽了空子就是,你不要想這麼多,原本以為高麗是個窮地方,沒想到也有值錢的東西,咱們能不能做!?”
王通安慰了一句,古自賓頓了頓,帶著感激說道:
“老爺,高麗紙、高麗參都是每年高麗使臣入京朝貢時帶來販賣的,祖宗制度,高麗入貢要沿著遼鎮一個個堡子和城池走陸路過來,這些貨物的確不錯,賣是不愁賣,奈何京師入貢,隨從販賣,都被京師裡內廷外朝幾位大佬的產業包下了,外人插不進手,海上這一塊,高麗那裡是蠻荒不毛之地,海盜太多。”
王通點點頭,開口說道:
“你和張純德叫上保險行中的帳房掌櫃,一起把章程商議出來,三天後報過來給我,先回去吧!”
張純德年紀大了,又是馬三標岳父,精力不濟,又是要避嫌,生意上管事的就是這古自賓了,古自賓躬身下去。
古自賓關上門,王通沉默了會吩咐說道:
“喊張世強和湯山過來見我!”
這晚上王通屬下各統領都在待命,不多時,那二人來到了屋中,王通站起走了幾步,開口說道:
“高麗仁川,本官對此處有些印象,山東青州向南那些地方來天津衛,那仁川正好是掐在半路上,有一幫無法無天的海盜在那裡,本官不放心!湯山,你這就去梁道成的手下去問,問他們誰熟悉去仁川的海路,張世強,加派人手,安插眼線盯著進出天津衛的船隻,看看有沒有商船和海盜勾結的跡象,從速去辦!”
兩人聽命而去,監軍蔡楠也到了,招呼了聲走了進來,王通沉聲說道:
“蔡監軍,楊先生,我這邊要寫封奏疏,寫完之後,立刻送呈京師。”
五百三十九
“大哥的病還是不見起色嗎?”
京師北城的一座宅院中,柴福林憂心忡忡的問雙喜,雙喜點點頭,低頭說道:
“大爺每日強讓自己多吃,可身子還是消瘦下來,每日吃那膏子的量也越來越大,大爺說,讓二爺和三爺這邊多操心那幾處的事情,他留著精神力氣在宮內看守,外面就要讓二爺三爺顧著了。”
柴福林嘆了口氣,悶聲說道:
“還要請你這邊多照顧了,你的孩子,明年穩中秀才,舉人這塊,給足了銀子上下照應也是差不多的。”
聽到柴福林這麼說,雙喜臉上現出一絲激動,彎腰就跪下磕了幾個頭,起身還擦了擦眼角,柴福林側身開啟放在桌子上的一個木箱,從裡面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銀盒子,遞給雙喜,開口說道:
“這是南洋弄來的膏子,能用兩個月,過後你再來取吧!”
雙喜接過盒子,躬身說道:
“時候緊,小的這就回宮內了,大爺讓小的叮囑二爺三爺,做事一定要多想,一定要謹慎小心。”
說到這個,柴福林卻有點煩躁,擺擺手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四十出頭了,大哥總以為我是孩子。”
那邊雙喜出去,柴福林悶在屋中一會,喊來了幾個管事打扮的漢子,開口說道:
“今日是送銀子吃食的時候,老爺我不舒服,你們幾個去一次,等下去各處支了銀子你們自己去吧!”
被喊來的幾個人都是躬身聽命,出門的時候卻被柴福林喊住,又是粗聲警告說道:
“不要剋扣,老爺我要查賬的,誰敢動手腳,老爺我扒了他的皮。”
這幾個漢子各個陪笑躬身,開口說道:
“老爺放心就是,小的們曉得利害!”
出了屋子沒幾步,柴福林的長隨小跑著出來了,衝著院子裡的聽差喊道:
“快準備車馬,老爺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