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海上到底有什麼膽大包天之輩敢觸碰三水王的權威,可三水王沈枉是海盜,海盜是做什麼的,說到底,這海盜就是在海上搶掠的,這麼大的勢力,這麼猖獗的行事,不是三水王的手下,誰又敢這麼做!
想出結果,王通心中卻凜然,天津衛今日的興盛和三水王沈枉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沒有和海盜們達成的協議,讓他們在天津衛也有發財的機會,海上商路被海盜們不停搶劫的話,商人們為了穩妥和安全,還是會選擇運河水路。
是什麼讓這海盜們開始搶掠天津衛,海上搶掠的利益難道比得上天津衛這日久天長的繁榮,海盜們在這邊也有生意,這裡對他們來說,可是下金蛋的鵝。
……
翻來覆去想了會,王通理了理衣衫,還是到正廳那邊見客。
魯海商行那邊的頭面人物,除了幾個做生意的白淨之外,其餘的都是黝黑顯老的漢子,這模樣都是海上人出身,經歷過風浪的,說白了也就海盜頭目。
這位王管事也是這打扮,粗手大腳,臉色黝黑,皺紋好似刀刻一般,看著好像是五十歲以上,身後跟著兩人雖然也是差不多模樣,卻精壯了許多。
一見王通進來,三個人都是恭恭敬敬跪下磕頭見禮,王通示意他們坐下之後,又是恭謹道謝,一切都是規規矩矩。
王通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有南直隸過來的船隊被劫了,這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你們沈老闆在海上是個什麼地位,大家都知道,魯海商行在保險行中股金不少,賠付出去銀子,你們家也是受損,放在這裡生息賺錢多好!?”
畢竟是官面上文章,有些話不好說的太直白,這麼點出來,大家都是心中有數就好,卻沒想到那位王管事甕聲甕氣說道:
“大老爺的話,我們家大當家的早就想到了,早就有給大老爺的回話,大老爺不是在天津衛北邊造船,自己手裡又有番鬼的大船,若是遇到海盜什麼的,率兵前去剿滅就是,保險行既然立了規矩,那該賠的就賠,魯海商行也是做生意的,這個規矩還是明白。”
屋中幾名軍將的臉上都是露出怒意,王通臉色一冷,隨即卻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保險行就按照規矩支給了。”
話說到這裡,自然沒辦法進行下去,說完“由老爺做主”後,魯海商行的三個人磕頭告辭。
……
“大人,讓屬下派人去把魯海商行的人都抓了,一幫賊人,得了大人恩德才在這邊落地,反倒這般猖狂,真真不知道好歹!”
孫大海出聲喊道,邊上的譚將也沉聲說道:
“老爺,這等賊人你退一步,他們就進三步,愈是縱容,氣焰就愈是猖狂,還是要有所懲戒才好。”
王通坐在那裡緩緩搖頭,開口說道:
“怎麼去教訓,咱們手中一共才多少船,若是兩家撕破臉,三水王那邊放手搶掠,天津衛的海路,立刻斷絕,那還會有人來,不過,有樁事卻奇怪,收過路的銀錢,再在天津衛這邊做生意,賺的可比這搶掠多,還是個長久的買賣,為何這般短視……”
“張百戶到了!”
外面有衛兵通報,張世強如今雖然是運河上的巡檢,可他本職卻是錦衣衛的百戶,稱呼上都是叫這個。
進了屋來,張世強看王通點頭,上前稟報說道:
“方才那老王說了來龍去脈,沈枉知道咱們這邊造船,所以才發出那些話來,不過買了旗收了錢的船他們是不會碰的……”
這老王就是方才來過的那位王管事,這位王管事年紀大了,子女都在天津衛安置,不想在海上走,自然要討好官府,一來二去,卻成了錦衣衛在魯海商行的眼線,明面上自然要做的周全,私下裡卻是知無不言。
海盜們對天津衛自己造船當然不喜,奈何魯海商行生意做的極大,海盜們劫掠不如運貨來天津衛和倭國之間販賣,大筆的銀子進帳,而且因為天津衛興旺,南北來往的船隻增加,還有不少人造船下海,這都是給海盜們增加了大筆的過路銀子。
可大筆的銀子入賬落袋,是沈枉等一干頭目,下面的人得不到什麼實惠,這卻有矛盾出現,當年顧老虎領幾千海盜夜襲,也就是這原因。
現如今也是如此,鬧的越發厲害,沈枉等一干人也壓不下,只好給了個說法,幾條各處去往天津衛的航線不能碰,在這之外的,就隨意動手了。
說到這裡,王通卻有些糊塗,既然不能碰,這梁道成的船隊為何被劫了,他凝神一想,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