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開始了。
勇勝伯家雖然死了個兒子,不過卻因為成親已經是確定的事情,地位又是漲了許多,看李太后如此關切,大家誰敢怠慢。
但勇勝伯府在生意場上卻收縮的厲害,只是在汾州和太原府多買了些田地,他們家在北直隸各府城州城開設的貨棧商行則關門了不少,這些貨棧上上,不少都是以買賣鹼為主業,現在這個生意已經做不下去了。
……
“番人漢斯的確有些出眾之處,他隨身帶著一本小冊子,上面畫影圖形,都是如何施放火銃的動作,番人的畫雖然沒什麼意趣,可看著就和真人無甚區別,兵卒們照著這冊子學習苦練,也會有大用處。”
王通和譚將站在演武場上的後列,看著前面的示範,漢斯和兩名番人兵卒手中拿著火銃,一板一眼的做著動作。
從用通條清理槍膛,到放入彈藥壓實……一直到架起火銃準備射擊,漢斯等人動作都做的很慢,看著不像是在那裡準備,倒像是唱戲一般。
這三名洋人士兵站在木臺上,每做一個動作,就大聲說明,有漢語說不完全的,就用葡萄牙語說出,通譯大聲的翻譯過來。
在這木臺正對的方向,整整齊齊的站著四百名士兵,聚精會神的盯著臺上的人看,他們十人中有一把火銃,每看一個動作,下面就照做模仿。
“既然番人有那個小冊子,咱們也是照做。去城內請畫師過來,用一人高的木板,把這些動作一個個的畫上去,讓這些士兵們每日觀看學習,大海,回城之後就去辦理。”
王通一邊看著前面,一邊說道,身後孫大海連忙答應了,譚將卻一直是皺著眉頭,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
“不知道老爺為何這麼看重火銃,若是那大炮還好,幾百步外直接轟打過去,敵人肯定粉身碎骨,可這火銃則要端穩放平,在敵人入了射程之內才能打響,手顫了抖了,心慌了怕了,都是打不中的。”
王通看著前面,卻在聚精會神的聽著,微微點頭,譚將自東南到北疆,見過經歷過許多戰陣之事,說的都是經驗之談。
“以往看見敵人在幾百步外,就拿著火銃亂打亂放,敵人進了射程,火銃管子都紅了,打都沒得打,只能丟掉逃命,更別說這心慌手抖了,加上這火銃炸膛的厲害,誰也不敢端起來,更談不上什麼準頭,打不著,不敢打,要這火銃真真無用,戰場決勝還是靠著刀槍廝殺,這才實在。”
大明軍中重火器,可這火器卻有種種弊病,譚將也是看得多了,開了話頭就停不下來:
“戚總兵那邊用火銃手,每一人身後站著刀手,不按照規矩施放,後面一刀就砍下來,可這般做,太傷士氣,太耗費人力……老爺這一支火銃要十兩銀子,這也太貴了些。”
“這十兩銀子有置辦鑽床、架鐵爐等等花銷攤派,等造的多了,三兩多些就能造出一支來。”
王通笑著說道,隨即又是看向木臺,沉聲說道:
“平時勤練,軍法行的嚴,就不怕他們亂打亂放,火銃出問題,就殺造火銃的工匠,施放火銃有問題,亂打不打,就殺施放火銃的兵丁,這火銃兵兩倍的餉銀不是那麼好拿的!”
四百八十五
虎威營原本只有二十杆火銃。這裡面還要算上王通手中的兩把短火銃,番人兵卒帶來的十杆,匠坊斷斷續續打造,卻始終是不合王通的意,冷兵器和各項用具的耗用不小,火銃也不是第一等急事,所以也就耽擱了下來。
澳門的番人工匠被擄來天津衛,帶來了水力和畜力加工機械的手段,也帶來了先進一些的冶鐵和鍛造技術。
與之配套的是,王通這邊的匠人力量也到了足夠的規模,屬於萬事俱備的狀態,那打造鎧甲,製造火銃都提到了議事日程上來。
第一批四百杆火銃在九月下半就開始裝備部隊,虎威營中炮隊已經頗具規模,操炮的兵丁也多有熟手,可火銃上卻陌生異常。
好歹漢斯那些番人兵卒卻是受過正規訓練的,關於虎威營改編的建議的確是良策,現在又可以充當火器教官。
火銃兵自然要在各營官兵中甄選,各營軍將的合議,準備是把各營表現最差的兵丁,然後船頭香眾和保安軍兩個部分再抽調一批過來。
大家的想法都和譚將差不多。火銃兵在戰場上拖後腿是有的,能起到什麼作用,實在是不抱希望。
不過王通說出的待遇卻讓眾人吃了一驚,火銃兵所拿的軍餉是各營普通兵卒的兩倍,而且最初這四百人歸王通和改編後的兩個大編制共同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