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是人人要給幾分面子的,可蔡楠在大家眼中,不過是個失勢被髮落的宦官,拔毛的鳳凰不如雞,何況蔡楠先前連個鳳凰都算不得,誰會給他面子,第一次對外聯絡就吃了個閉門羹,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出師不利,本想著好好表現的蔡楠著實慚愧,但王通卻沒有什麼責怪,反倒是和顏悅色,讓蔡楠寬了心。
從頭到尾蔡楠就奇怪,王通這錦衣衛千戶的差事職權,怎麼算,也和那官辦的火器作坊扯不上,至於王通所提的要求,那更是讓人琢磨不明白。
不過,有了張公公的拜帖,這事情就應該好辦許多了。
二百四十九
“管火器作坊的公公。要是細算起來,也就是酒醋面局採買大使的品級吧!”
在新兵訓練營的邊上,也已經用木頭建起了質量不錯的房屋,供王通居住和暫時辦理公務。
結束了訓練營的考核賞罰,王通和蔡楠來到了這裡,五月的天氣已經頗為暖和,木屋門窗全都敞開,掛著的薄紗簾布被吹的飄動。
帶著些腥味的風吹進屋中,讓人感覺到十分的舒服,這時代的天津衛城池距離海邊很近,站在東門那邊就能看到海面。
王通坐在座位上神情頗為放鬆,笑著問有些不安的蔡楠,現在是沒有蔡楠的座位,他躬身點了下頭,開口回答說道:
“魯公公資格老,世宗皇帝那時候大造火器,工部造的,十支裡面八支不能用,南北的兵丁都不願意要,那些日子,兵部的官整日價去工部打架。六年前御馬監、御用監和工部在北直隸各處開火器作坊,其他幾處和往日沒有區別,倒是這魯公公管的天津作坊做的火器,能有四成的好貨,也算第一等的功勞,給管事的馮公公長了面子,要不然他一箇中年自淨入宮的,哪有管事的差事做,又怎麼能做到今天。”
這就和絕大部分的舉人一輩子未必能做到知府一樣,不是內書房出身的宦官,這輩子也做不上什麼管事主事的位置。
不過這魯公公看來有人賞識,這腰桿也硬實許多,對於蔡楠這種新近敗落,從前沒有打過什麼交道的倒黴人,自然不會給好臉色。
王通聽了這個,抬手說道:
“你先坐下喝口茶,等下再做計較!”
蔡楠卻不敢坐,這差事辦的這樣,也覺得顏面無光,心中也奇怪,這位小大人辦事從不拖泥帶水,怎麼還在這簡陋的木屋中悠哉起來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蔡楠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馬蹄聲在屋外止住,外面有人揚聲通報道:
“大人,喬大帶來了。”
王通准許,一個粗手大腳的四十多歲漢子走進屋來。一進門先跪下見禮,正是王通手下鐵匠作坊的工頭喬大。
“讓你去問的那些事可有什麼眉目?”
“回老爺的話,目前在咱們作坊做事的那些師傅都說造不了,這兩天小的和他們也去各處問了,能做這個的師傅,全都在火器作坊那邊拿著工錢,日子也好過,不願意向外走的。”
王通點點頭,轉頭對蔡楠笑著說道:
“看來靠咱們自己還是不成,等下你回城和我去拿那個片子遞過去,喬大你也回去吧,繼續打聽這樁事。”
等幾個人都出去,譚將和張世強等心腹人走進來,譚將猶豫著說道:
“老爺,錦衣衛一千戶不過千人,兵器也就是刀槍火銃,因為錦衣親軍的作用不過是鎮壓地方,監視官府,老爺您現在去作坊問訊這火炮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盯上,恐怕要犯忌諱啊!”
馬三標在那裡擦拭著腰刀。對議論的內容漫不在意,張世強臉上卻有驚愕的神情,李虎頭瞪大了眼睛,滿臉不相信的樣子。
王通沉聲說道:
“就天津城內城外這些雜碎,對付他們還用大炮,咱們新兵訓練營的人馬現在就不怕他們,這大炮另有用處,沒有這利器,什麼也做不了!”
聽到王通說的這般斬釘截鐵,其他人也不敢相勸,但臉上都有疑惑的神色,王通在那裡陷入了沉思之中。
操練場上的訓練又是開始,響亮的口號傳入了屋中,馬三標和李虎頭都有些坐不住,對視一眼,剛要向外走,王通卻突然開口吩咐道:
“找幾個人去路上侯著,京師那邊的信使一到,立刻送到我手中來。”
……
天津衛城不光是漕運到京師之前的週轉,早在弘治年間,天津通往薊鎮,通往北直隸西邊的幾條河道就已經疏浚通航。
朝廷把火器製造的官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