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了競爭者,鮑單文的私鹽生意開始膨脹起來,從前敗掉的家業也都是成倍的賺回,自家也在衙門裡混了個捕頭的位置,開始成為這地方上的大豪。
鮑單文依靠自己地頭熟,和地方上的朋友多,在四十歲的時候索性不做那走鄉過縣的販運生意,而是坐地分銷,在家收錢。
這般做,風險小,賺的卻一點也不少,而且鮑單文七拐八繞的搭上了某貴人,有這貴人庇護,家業大發了起來。
手裡養著二百個能打能拼的漢子,河間府全景和廣平府的北邊,真定府的東邊,都是他分銷的地盤,這片地方想要販運私鹽就要透過他鮑單文的手。
眼下和他老子在的時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就連青縣和靜海的知縣見到鮑單文,也要客客氣氣的叫一句“鮑翁”。
……
地方上不出正月不算過完年,鮑單文的莊子裡一片節日的氣氛。
鮑單文如今四十五歲,人生的肥胖,當年狠辣被送了個綽號“青縣狼”,現如今做大了,人也胖大,卻被叫做“河間肥狼”。
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這穿著員外袍,富態和氣的鮑單文,一定想不到他當年為了爭奪地盤,把景和鎮的某個小私鹽販子全家殺光的狠辣手段。
鮑單文的手下們,官面上的身份都是什麼莊客、家丁的,大過年的他們也從各處回到莊上。這邊酒肉流水一般的供應,又有從四里八鄉叫過來的女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賭錢,這是何等快活的事情,而且大當家過年的時候心情也好,不時的有賞錢派下來,這分明是神仙過的。
今日是正月十一,天光初露,窗紙剛發白,鮑單文就醒了過來,他從小打熬身體,養成了這早睡早起的習慣。
在院子裡舞弄了一會石鎖石擔,演練了幾套棍棒,回去擦擦汗,自從去年鮑單文就琢磨著一樁事。自家孩子年紀不小,可不能讓他和自己這樣胡作非為,應該找個教書先生教導,將來考取個功名才是正事。
太陽逐漸升高,莊子裡也漸漸熱鬧起來,鮑單文剛想去手下那邊走走看看,算計著大家早飯也吃過了。
還沒等他走出屋門,一名莊客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跑了進來,看到鮑單文,這莊客話沒有說出口,人就癱軟在地上。
鮑單文立刻知道不好,急忙上前一步大聲喝問道:
“什麼事!!”
“老……老爺,官兵……官兵上門了。”
……
在距離目標還有二十里的時候,王通率領的四個營,特意在路上耽誤了一天,然後晚上啟程上路。在距離莊子還有三里的時候,四個營短暫休息了一會,然後急行軍來到了鮑單文的莊前。
這樣做,恰好把到達鮑單文莊前的時間掐在了早晨,莊中的人不會覺察,也做不出什麼及時的防備。
為了不驚動這鮑單文,青縣知縣寫那封呈文的時候。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告訴,昨夜過來給王通等人帶路的也是知縣的心腹家丁,就連這家丁也是在帶路前才知道的訊息。
看到對方這般小心,王通也是暗自感嘆,這所謂的鮑單文到底做到了何等的程度,不過是個沒功名的豪強,居然讓本縣的父母官小心到這樣的地步。
已經能看到鮑家莊的時候,王通這四個營的行動,終於被鮑家莊一個早出來辦差的莊客發現,看著對方逃走,王通也沒有下令追擊。
反正已經到了莊子跟前。做什麼防備也來不及了,王通回頭看了眼,自己帶來的兵馬和平日裡訓練所教的一樣,到達目的地,在莊前緩緩展開列隊。
“三標,帶著馬隊撒出去,趁亂跑出去的賊人就交給你了!”
聽到王通的命令,在邊上的馬三標答應一聲,策馬出陣,身後的護兵舉起手中的旗幟一陣揮舞,馬隊的騎兵都跟著他向著莊後跑去。
“七營製造器械,一營上前喊話,讓這些賊人開門投降!!”
既然是莊園,這鮑家莊的確該有的都有,外面築有高牆,挖著深溝,掛著吊橋的莊門兩邊甚至還有兩座箭樓。
馬三標領著莊客來探路的時候,看到莊外種著大樹,王通此次來又是求個出其不意,除卻必要的補給之外,卻是連重型器械都不帶了。
“老爺,這莊子能聚起來少說三百漢子,三標那邊只帶了一百騎兵,是不是再加一個營過去。”
“不必!咱們來得急,他們也沒個準備,金銀細軟想必都來不及帶走,要是跑,等於這些年心血全都白費,何況咱們人不過八百,這些鹽梟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