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個位置。唐平是他表弟,在山西的時候,唐平隱姓埋名的潛入有錢人家,然後丘進財過去追索,敲詐勒索了不少的人家,得了不少的錢財。
在山西地方上,勇勝伯余元剛又是大同邊鎮的宿將出身,又是當今皇家的姻親,誰也得罪不起的。
丘進財的這些作為不過是圖財,沒什麼人命相干,官府往往偏袒,壓根不理會苦主,再說了,勇勝伯家這樣的身份,除了親藩谷王、大同總兵之外,誰還能敢對他們作甚。
派到天津衛來經營這店鋪,這唐平少不得來打個前站,可勇勝貨棧內各項生意都是正常運轉,也不需要他插手什麼。
人閒著沒事,心思就多,看到了城外運河海河邊上的那些鋪子,運河邊上的還好,這海河邊上真真寸土寸金,手裡有個鋪面懂得經營,那真是大筆的銀子入賬。
好位置的鋪面早就是有了人家,轉讓是不可能的,唐平就琢磨上了從前在山西用的手段。大商人、有功名的人家這都不好得罪,不知道鬧起來會牽扯出什麼背景,要找就要找那無權無勢,沒有靠山、沒有功名的百姓平民,這等最是肥羊。
萬家貨棧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唐平本來是府裡派出來的人,舉手投足帶著些傲氣,勇勝貨棧的人都不太待見他,自然沒人和他說什麼忌諱之處。
等到那丘進財來到天津衛的時候,頭兩天就花了眼,沒想到海河邊居然繁華成這樣的地步,自家表弟又說一切辦妥,索性是大模大樣找上門去,先訛一筆銀子,然後把店面弄下來,到時候自家做買賣發自家財。
對這樣來摘桃子的,勇勝貨棧的老人怎麼會親近,丘進財又是自大的很,以為天津衛這小小地方,報出自家主子的名號,什麼人也都低頭。
一切問明白了。要真是按照大明律細究,這丘進財和唐平畢竟是個未遂,萬滿江那邊也沒有什麼錢財損失。
王通得罪不起,不過得罪勇勝伯對高同知來說也不是鬧著玩的,既然說秉公斷案,王通那邊又是個講理的人,索性判丘進財賠萬滿江五百兩壓驚銀子,唐平逐出天津衛,也算對雙方有個交待。
丘進財被衙門裡的板子打的痛不欲生,哪還敢在公堂上說什麼,咬著牙畫押認了罪過,派人去勇勝貨棧請了人來保了出去。
他想得明白,在這裡先服了軟,回到貨棧之後,就找關係壓下來,然後再找那無法無天的千戶麻煩。
雖然被叫做二管事,可這丘進財卻是被派到這天津衛的勇勝貨棧做大掌櫃的,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
“大掌櫃,得罪誰不行,你去碰那王通作甚!!”
這丘進財屁股和大腿上全是血跡,稍微沾點藥就是疼的亂叫,邊上坐著兩個愁眉苦臉的掌櫃,在那裡出聲埋怨。
“他不過是個千戶,有什麼得罪不起,老子要寫信給姨奶奶那邊訴苦去,咱們勇勝伯家的人被這麼折辱,丟了俺的面子不算什麼,可咱們府上的面子怎麼辦!你們忍得下去,咱可忍不下去。”
兩個掌櫃的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嘆了口氣說道:
“我說大掌櫃,你剛來天津衛不懂規矩,咱們勇勝貨棧靠著伯爺就了不起了?還不是要跟晉和、通海一起做生意,那王通可是用大炮轟過晉和店的,咱們算什麼?”
“咱們可是勇勝伯爺家的,咱們伯爺算起來……”
“大掌櫃,你知道那王通靠背後是誰嗎?他背後是皇上,他可是當今天子的第一寵臣!”
被這丘進財折騰的實在受不了,一個氣盛些的掌櫃忍不住說道,這話說完,丘進財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屋中一下子安靜了下去。
過了半響,丘進財那邊才低聲說道:
“……唐平那小子瞞著俺在外面胡作非為,弄的萬家生意都做不安生,官家判咱們賠五百兩,俺給一千兩……”
……
天快黑的時候,勇勝貨棧的人抬著丘進財過來賠罪,差不多四百兩銀子的禮物,但連門都沒得進。
護衛只是冷冷轉達王通的話“老老實實做生意,本官護著你們,要不然,天底下沒有人能護著”,就把人打發走了。
府邸內回來的每個人聽到了今天的經過。都是哈哈一笑,當個笑話過去了,過了晚飯時候,屋中點起燈火,公務還沒有忙完。
王通照例在院子裡用石鎖石擔活動了下身體,又和譚將練了刀槍,這才進屋。
蔡楠和楊思塵則早早的在書房中等候,白日裡他們在各處拿來的文卷文件都要在晚上核銷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