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監的兵馬都做了防護,王通也的確是個用心辦事,懂得分寸的角色,一切沒有紕漏。”
兩人正談話,萬曆皇帝興沖沖的跑了進來,他腿腳不利索,過門檻的時候還差點絆倒,嚇得兩邊的宮女連忙去扶。
張誠低眉順眼的跟在後面,見狀也嚇了一跳,連聲叫道:“萬歲爺可要小心點,別摔著……”
萬曆皇帝站直了剛要笑著說話,卻看到了邊上站著的馮保,馮保已經在那裡行了參見的大禮,可萬曆皇帝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他自小和馮保一起,對矜持嚴肅的馮保心裡始終有畏懼,萬曆皇帝站在那裡點點頭,拿起架子說道:“大伴起來吧,不必這麼多禮。”
馮保站起之後,萬曆皇帝才給慈聖太后李氏跪下,恭恭敬敬的請安問好。本來想要親熱的和母親湊湊近乎,說些體己的話語,可現在只能走這種正式的禮儀了。
“皇上,過幾天你就要去那武館了,到時候可不要嫌辛苦。”
“回母后的話,皇兒一定把個子練的高高大大的,我和張誠都吩咐過了,在那裡除了王通之外,沒人知道皇兒的身份……”
他這邊說的興高采烈,太后李氏和馮保對視一眼,都有笑意,做的那些安排自然沒必要讓皇帝知道,掃了他的興頭,當下慈聖太后李氏又溫聲問道:“陳太后那邊去過了嗎?”
萬曆登基以後,被稱為皇太后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親生母親慈聖太后李氏,還有一個則是隆慶皇帝的皇后仁聖太后陳氏,陳氏體弱多病,但對李氏和萬曆一直非常好,萬曆皇帝也非常孝敬。
“這就要去的,那兒臣先過去,晚上再過來問候母后。”
按照往日規矩,一名年長的女官恭謹的帶著萬曆皇帝離開,而張誠卻留下來,皇帝年幼,陳太后體弱,向來以有能著稱的李太后主動的參與到很多政務之中,和馮保、張居正組成了實際上大明權力最頂點的三駕馬車。
每日裡,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和秉筆太監張誠都要過來報備朝中和天下的大事,李太后大多是靜聽,偶爾才發表意見。
“昨日司禮監的隨堂太監田安說自己的身體虛弱,需要調養,求去神宮監養老。”
張誠神色淡淡的稟報道,做到這個位置的人都知道進退,張誠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那樣的重話,如果田安自己再不求退的話,有的是狠辣手段料理。在司禮監的個置上,想讓人尋個錯處出來不要太容易。
太后李氏聽到之後,也是司空平常的說道:“那就安排在那裡就是了,補誰上去,就按照馮保的意思來吧!”
他二人一起躬身。在這時,外面又有宮女通傳道:“太后娘娘,潞王爺的伴當林公公求見,說是要跟娘娘請罪。”
太后李氏滿臉疑問的看著馮保和張誠兩人,馮保也詫異的搖搖頭,張誠心中大概明白是何等事,不過也搖了搖頭。
李氏應允了,不多時女官領著人到了門口,這林公公一到屋門,立刻是涕淚交流的跪在地上,用膝蓋一步步的爬了過去。
距離慈聖太后幾步遠的地方,這林公公就不再前行,磕頭哭著說道:“老奴犯了大罪……”
才說了半句,慈聖太后李氏的眉頭已經皺起,忍不住打斷道:“先說說什麼事,林書祿你也是在宮裡當了這麼多年的差,怎麼這麼失態!!”
那林書祿又在地上磕了個頭,這才抽泣著說道:“奴才的義子胡大全,就是在直殿監做主事的那個,一直是貪財無度。奴才教訓過幾次,本以為他改正,沒想到他竟然勾結宮外的惡徒,放賬設局,逼死良民,做下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邊上的張誠一直是低著頭,聽到林書祿這麼說,忍不住微微抬頭瞥了眼邊上的太后和馮保,兩個人都聽得很仔細,張誠嘴動了動,但還是低下了頭。
“昨夜直殿監值夜的來報信,說胡大全上吊自殺,當差的人過去查驗,在屋中發現了賬冊,都是一筆筆和宮內的往來,奴才失於管教,居然讓他做出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請娘娘責罰!!”
屋中安靜了一下,太后李氏和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臉上都沒什麼波動,李太后看了眼馮保。馮保微躬身,開口說道:“娘娘也是知道,宮裡的奴才們身子殘了,對這財帛之事難免看得重些,放賬收租這個也不稀奇。”
馮保說的乃是實情,張誠也只能是躬身符合,李太后點點頭,淡然說道:“在裕王府的時候就是這般,哀家也知道些,順天府在外面查案,順藤摸瓜的牽扯到這胡大全了,林書祿你知道錯就是好的,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