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些盜匪就沒有正對他們的,全部是背對著,加上這一跑,騎馬的和走路的糾纏在一起,一時半會散不開。
本以為是一場苦戰,誰想到變成了屠殺,王通雙臂狠刺了下去,這一下爽利的很,居然吃穿了面前這人,力量太大,居然又把另一個靠得近也刺中,抽卻抽不出來,看來是被第二個人的骨頭卡住了。
王通拽了一下,沒有拽出來,索性丟掉了長矛,從馬鞍邊上拿出了大刀,雙腿驅動馬匹上前,手中的大刀掄的好似風車一般砍殺。
長矛還好,這大刀居高臨下的劈下,就真和這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下去下面的敵人必然有一處和身體分離。不是腦袋便是身子。
不多時,王通穿著的鐵葉皮甲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臉上也都是猩紅點點,身邊的馬三標更是殺的興起,嘴裡大聲叫罵著,大刀不住的劈下。
滿場慘嚎哭叫,相對來說,譚家的那些家將動作幅度就小的多,手中長矛刺出就迅速收回,手中拿著的長刀也不過在人的脖子上一抹而已。
動作雖小,可每一下卻也有一條人命消失。王通以為自己殺了很久,眼前沒有敵人,抬頭看,賊人們已經跑的四散,可回頭看看,才不過沖了十步不到的距離。
王通身邊三十人出頭,方才的衝殺,殺了將近百人,一共二百出頭的盜賊哪裡還能支撐得住,人稍微被殺的散了些,有了跑的空間,登時一鬨而散,誰還敢繼續戀戰。
看這幫人兵器都不要,連滾帶爬的模樣,估計是不是什麼詐敗,這麼跑不會跑回來了,這等荒涼偏僻地方,這麼跑出去,是會凍死還是會有什麼遭遇,沒人理會,大家都懶得關心了。
方才跑到兩邊的那些莊客,手中拿著寬刃的大刀,在半路上撿了不少的便宜,眼下和大隊匯合,看著王通一個個渾身是血,凶神惡煞的模樣,原本興高采烈的心情都收回去不少,自己老爺這幫人實在是太兇悍了。
王通剛才那一通砍殺之後,只覺得在京師憋悶的那些悶氣也消散了不少,腦中好像有火在燃燒一樣,邊上的譚將輕聲喊了句“老爺”,這才清醒過來。
隨手掏出一塊布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王通掃了掃周圍,看見那些有點傻眼的莊客,當即冷聲說道:
“還在那裡傻站著幹什麼,去把翻翻那些死人,有什麼銀錢和合用的兵器都拿過來。馬匹留下十匹,撿那精壯的,其餘都給附近村子來的那個車伕,讓他去香河縣報官,等下找譚兵下個報案的文書!”
王通說完,莊客們立刻是四散開始忙碌,不敢有任何的違背,王通這才注意道戰場上濃烈刺鼻的血腥氣,不過他沒有覺得不舒服,反倒深吸了一口氣,譚將剛才跳下了馬,從屍體上給王通拔出了那根長矛,走到跟前邊遞還邊沉聲問道:
“老爺,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向前走,還是折返京師。”
經過方才的殺戮之後,王通心裡一些東西已經被激發出來,他把大刀拿著方才的布巾擦了幾下,開口命令道:
“用我的家丁,加上武館的少年一起回去,先去找李文遠,然後找呂萬才,透過他們找到鄒公公那邊,咱們繼續去天津,看看到底有什麼虎豹豺狼攔在咱們路上。”
譚將掃了眼地上狼藉一片的屍體,笑著說道:
“老爺,這些不過是土雞瓦狗,就算不是老爺領著大傢伙出來,孫鑫、歷韜他們列隊出來也和殺豬殺羊一樣,倒是那震天虎,要真能在京師和天津衛之間糾集起這麼大的綹子,恐怕會有麻煩!”
“堅決不能走回頭路,最起碼今天不能走,這些潰散的賊人很快就要把訊息傳到那震天虎那邊,咱們要是回頭,自己隊伍中的人本就心慌,這又快要天黑,要是大隊人馬追上來,武人們無妨,其他的人肯定要亂,慌亂之中,什麼都顧不得,那就大麻煩了。”
王通斬釘截鐵的說道,譚將稍一琢磨,肅然點頭答應,卻又開口問道:
“老爺,咱們隊伍還繼續向前行進嗎?”
“不走了,就地紮營,生火做飯,距離天黑下來,還有一個半時辰,咱們扎住營,他們肯定不會等著咱們休息一晚上養足了精神力氣再來打,天黑前趁咱們打完疲憊,正是機會,快去安排,還沒到歇著的時候!”
譚將凜然聽命,他現在的態度已經不是那種長輩對晚輩,而純粹是家將對主人的服從了,眾人還沒從勝利的喜悅中恢復過來,就立刻又開始忙碌。
王通看著天津三衛的方向,冷聲自言自語道:
“無非是殺人,那就殺吧!!”